真诰
真诰卷之一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运象篇第一
愕绿华诗
神岳排霄起,飞峰郁千寻。寥笼灵谷虚,琼林蔚萧森。此一字被墨浓黵,不复可识,正中抽一脚出下,似是羊字,其人名权。生标美秀,弱冠流清音。栖情庄慧津,超形象魏林。扬彩朱门中,内有迈俗心。我与夫子族,源胄同渊池。宏宗分上业,於今各异枝。兰金因好著,三益方觉弥。静寻欣斯会,雅综弥龄祀。谁云幽鉴难,得之方寸里。翘想笼樊外,俱为山岩士。无令腾虚翰,中随惊风起。迁化虽由人,蕃羊未易拟。所期岂朝华,岁暮於吾子。
愕绿华者,自云是南山人,不知是何山也。女子年可二十,上下青衣,颜色绝整,以升平三年十一月十日夜降。剪缺此两字,即应是羊权字。自此往来,一月之中,辄六过来耳。云本姓
,又剪除此一字,应是愕字。赠『此』此一字本是权字,后人黵作此字。诗一篇,并致火澣布手巾一枚,金玉条脱各一枚。条脱乃太而异精好。神女语『见』:此本是草作权字,后人黵作见字,而乙上之。君慎勿泄我,泄我则彼此获罪。访问此人,云是九嶷山中得道女罗郁也。宿命时曾为师母,毒杀乳妇,玄州以先罪未灭,故今谪降於臭浊,以偿其过。与『权』此权亦草作,故似前体而不被黵耳。尸解药,今在湘东山。本悬此中一寸。此女已九百岁矣。寻此应是降羊权,权字道舆,忱之少子,后为晋简文黄门郎,即羊欣祖,故欣亦修道服食也。此乃为杨君所书者,当以其同姓,亦可杨权相问,因答其事,而疏说之耳。按升平三年是己未岁,在乙丑前六年,众真并未降事。
右三条杨君草书於纸上。
南岳夫人与弟子言,书识如左:弟子即杨君自称也。此众真似是集洞宫时,所以司命最在端,当为主人故也,夫人向杨说次第位号如此,非降杨时也。
东岳上真卿司命君。
东宫九微真人金阙上相青童大君。
蓬莱右仙公贾宝安。郑人,自此后皆是称诸真人之字,非其人名也,氏族亦见世道书传中也。
清虚小有天王王子登。案青童高尊,乃可不敢称讳字,此青虚是南岳之师,尚称字,独不显茅司命字,亦为难详也。
桐柏真人右弼王领五岳司侍帝晨王子乔。
青盖真人侍帝晨郭世干。卫人。
戎山真人太极右仙公范伯华。幽人。
少室真人北台郎刘千寿。沛人。
嶓冢真人左禁郎王道宁。常山人。
大梁真人魏显仁。长乐人。
岷山真人阴友宗。
陆浑真人太极监西郭幼度。
九嶷山侯张上贵。楚人。
岱宗神侯领罗酆右禁司鲍元节。东海人。
华山仙伯秦叔隐。冯翊人。
葛衍真人周季通。
阳洛真人领西归傅淳于太玄。西域人。
潜山真伯赵祖阳。涿郡人。
勾曲真人定录右禁郎茅季伟。
郁绝真人裴玄人。
白水仙都朱交甫。
三官保命司茅思和。
太和真人山世远。
右二十三真人坐西,起南向东行。此於礼乃是南向,以西方为上,而后女真东向,则应起南,今反北者,当是以侧近高真故也。
太和灵嫔上真左夫人。
北海六微玄清夫人。
北汉七灵右夫人。
太极中华右夫人。
紫微左宫王夫人。
沧浪云林右英夫人。案右英是紫微姊,今反在后,当位业有升降耳。
上真司命南岳夫人。此即魏夫人也,自说故不称姓。
八灵道母西岳蒋夫人。案有数号者,并以多为高,西王母称九灵,则八灵宜在七灵前,而今返在后者,亦所未详。又受读黄庭事云,北岳蒋夫人与今不同。
上真东宫卫夫人。
方丈台昭灵李夫人。
紫清上宫九华安妃。
朱陵北绝台上嫔管妃。
北岳上真山夫人。
西汉夫人。
长陵杜夫人。
右十五女真东向坐,北起南行。说此事时虽不记月日,不知在何年,既是众真名位,故出以居前,后众真位号前云以为高者,犹今世之徽号也。
六月二十一日夜,定录问云:许长史欲云何寻道。登答懃修真诚之意。定录又言:昔有赵叔台、王世卿,亦言笃学,而竟不如人意,遂为北明公府所引。此是乙丑年六月也,自此前唯有六月十五日,定录授是答长史书,论茅山中事。此前又已有一授,不记何月日,并在第四卷中,自余无有先此者。北明公府,酆都宫中官属也。昔扉廓天津,采华赤丘,是时声颖灵袂,蒙尘华『乔』,此即应是说初降华侨事,字少倚人。发焕秀山,高说延霄,自谓玄响所振,无往不豁,既濯以灵波,实望与物荣庵,既未能畅业骈罗,游岫逐逸,然后知悟言之际,应玄至少,於是佛音弗驾而旋,偃静葛台。夫玄刃无亲,流鉴遁真,若以云壁一往,想齐独迈,俯自启洒,动应潜逸,始乃吾等并有欣慨耳。往见况意,相知笃末。书云:伏览圣记,事迹渊妙,金策素著,青录玄定,遂跨尘俗,逍遥紫阳,何萧萧之清远,眇眇之真贵哉,若能者矣,请借来喻。又云:得道之阶,错厉精神,靖躬信宿,洗诚求矜,如斯而言,道已迩也,然夤夜之间,宜笃经营,乃后得手结天维,足浮灵纲,心游太空,目击洞房,不待久日也。若五情愆波,三魂越𠫤,於是三真舞剑,黄阙捷关耳,可不力之,可不力之。
六月二十二日夜鸡鸣喻书,此紫阳旨也。
右二条有长史写。
清灵真人说《宝神经》云云。抄此修行事,出在第三卷中,不复两载。
紫微夫人喻书如左云云。事亦在第三卷。
兴宁三年,岁在乙丑,六月二十三日夜,喻书此。其夕先共道:诸人多有耳目不聪明者,欲启乞此法,即夜有降者,即乃见喻也。此杨君自记也。长史年出六十,耳目欲衰,故有咨请,杨不欲指斥,托云诸人。
又告云:道士有耳重者云云。事亦在第三卷。
右一条清灵真人言。
真人告云:栉头理发,欲得过多。事亦在第三卷。
右一条紫微夫人言。
其夜初降者,适入户未坐,自言今夕波声如雷。弟子请问其故,答云:向见东海中大波耳。弟子者,杨君自称也。
右南岳夫人言。
又告云:汝憎血否?答曰:实憎之。云:血在路上,若汝憎之,当那得行?又答曰:当避之耳。又云:避之佳,故不如目不见乃佳。
右南岳夫人言。
自此后诸真共语耳。
又云:《宝神经》是裴清灵锦囊中书,侍者常所带者也。裴昔从紫微夫人授此书也,吾亦有,俱如此写西宫中定本。
问西宫所在,答云:是玄圃北坛西瑶之上台也,天真珍文尽藏於此中。
右南岳夫人言。
裴真人又言:此书与《隐书》同辈,事要而即可得用也,一名《七玄隐书》。右二十三日授讫此。
南岳夫人见告云:紫微左夫人王讳清娥,字愈意,阿母第二十女也,镇羽野玄垄山,主教当得成真人者。
右一条先此一夕所授。此一条即是二十二日夜与紫阳所喻,同夕当复大应有事,后云声气下,亦是此夕,杨后又追亿此一事,更黵在二十二日例中,故云先此一夕也。
右从清灵来,凡十二条,有长史写。
六月二十四日夜,紫微王夫人来降,因下地请问:真灵既身降於尘浊之人,而手足犹未尝自有所书,故当是卑高迹邈,未可见乎,敢谘於此,愿诲蒙昧。夫人因令复坐,即见授,今书此以答曰:此杨君自述事也,例多如此。夫沈景虚玄,无涂可寻,言发空中,无物可纵,流浪乘忽,化遁不滞者也。此二行皆浮沈冥沦,儵迁灼寂,是故放荡无津,遂任鼓风柂,存乎虚舟而行耳。故实中之空,空中之有,有中之无象矣。至於书迹之示,则挥形纸札,文理昺注,粗好外著,玄翰挺焕,而范质用显,默藻斯坦,形传尘浊,苟骞露有骸之物,而得与世进退,上玷逸真之咏,下亏有隔之禁,亦我等所不行,灵法所不许也。今请陈为书之本始也,造文之既肇矣,乃是五色初萌,文章画定之时,秀人民之交,别阴阳之分,则有三元八会群方飞天之书,又有八龙云篆明光之章也。其后逮二皇之世,演八会之文,为龙凤之章,拘省云篆之迹,以为顺形梵书,分破二道,壤真从易,配别本支,乃为六十四种之书也,遂播之于三十六天十方上下也,各各取其篇类,异而用之,音典虽均,蔚迹隔异矣。校而论之,八会之书是书之至真,建文章之祖也,云篆明光是其根宗所起,有书而始也。今三元八会之书,皇上太极高真清仙之所用也,云篆明光之章,今所见神灵符书之字是也。尔乃见华季之世,生造乱真,共作巧末,趣径下书,皆流尸浊文,淫僻之字,舍本效假,是嚣秽死迹耳。夫真仙之人,曷为弃本领之文迹,手画淫乱之下字耶。夫得为真人者,事事皆尽得真也,奚独於凡末之粗术,淫浮之弊作,而当守之而不改,玩之而不迁乎?夫人在世,先有能书善为事者,得真仙之日,外书之变,亦忽然随身而自反矣,真事皆迩者不复废,今已得之浊书,方又受学於上文,而后重知真书者也。鬼道亦然,但书字有小乖违耳。且以灵笔真手,初不敢下交於肉人,虽时当有得道之人,而身未超世者,亦故不敢下手陈书墨,以显示於字迹也。至乃符文神藻,所求所佩者,自复始来而作耳,所以尔者,世人固不能了其端绪,又使吾等不有隐讳耳,冥中自相参解矣,内外自相关矣。又《四极明科》,高上禁重,亦自不听我等,复为世间常书也。我既下手,子固不解,亦将何趣,两为烦滥耶。此亦当闇其可否,殆不足嫌,想少畅豁於胸怀,尽不自书之流分矣。
上真司命南岳夫人授,今书如左:
若夫仰掷云轮,总辔太空,手维霄纲,足陟玉庭,身升帝阙,披宝歙青,上论九玄之逸度,下纪万椿之大生,遂竦景电肃,千霞焕明,真言玄浪,高谈玉清,激朱唇之流徽,运日气之零零,爰乃吐烽却烟,弹金奏琼,鸾音蒨粲,凤唱嘉声耳。若但应景下旋,回灵尘埃,参辇弊宇,敖彿朝市,来成真才,训我弟子,则玉振落响,琳钟内抑,周目五浊,契阔愆室,神劳臭腥,填鼻敛气,遂闭兰音於中华之元,退案金声之劣劣而发耳。夫神者,言微於迩,万里必接,奇韵虽触,𮢣鉴无滞,故真理之既分,闻遐则道高邈,璞不肆莹,而致有卑微之聪也。今子乃有心觉之至,将致嫌似之思,外观流俗之对,内有迟疑之悟乎。不运事宜,亦已迈也,望所营者道,研咏者妙耳,道妙既得,高下之音必坦然矣。此非所谋,吾子加之至虑,散荡斯念,宜慎之耳。
右三条有杨书。
六月二十四日夜,南岳夫人见授,令书此。先是二十二日夕,有在别室共论讲道,紫微南岳二夫人声气语音殊,下不解其趣,今故授书此,以答所共讲者之疑心也。初来见授时,色气犹不平,授毕可尔,弟子唯觉色有不平,都无他可道。此一条亦是杨君自记论。
南岳夫人其夕语弟子言:我明日当诣王屋山清虚宫,令汝知之所至也。
其夕又言:海东桐柏山西头适崩二百许丈。
紫微王夫人云:世人之思虑,何得事事真审耶,可不事有答其心也。南岳夫人言:戏之耳,欲建竖之也,莹实之也。
兴宁三年,岁在乙丑,六月二十五日夜,此是安妃降事之端,记录别为一卷,故更起年岁号首也。紫微王夫人见降,又与一神女俱来。神女着云锦襡,上丹下青,文彩光鲜,腰中有绿绣带,带系十余小铃,铃青色黄色更相参差,左带玉佩,佩亦如世间佩,但几小耳,衣服儵儵,有光照朗室内,如日中映视云母形也,云发鬃此应是鬒字。鬒,黑发貌也。鬓,整顿绝伦,作髻乃在顶中,又垂余发至腰许,指着金环,白珠约臂,视之年可十三四许。左右又有两侍女,其一侍女着朱衣,带青章囊,手中持一锦囊,囊长尺一二寸许,以盛书,书当有十许卷也,以白玉检检囊口,见刻检上字云:《玉清神虎内真紫元丹章》。其一侍女着青衣,捧白箱,以绛带束络之,白箱似象牙箱形也。二侍女年可堪十七八许,整饰非常。神女及侍者颜容莹朗,鲜彻如玉,五香馥芬,如烧香婴气者也,香婴者,婴香也,出外国。初来入户,在紫微夫人后行。夫人既入户之始,仍见告曰:今日有贵客来,相诣论好也。於是某即起立。夫人曰:可不须起,但当共坐,自相向作礼耳。夫人坐南向,某其夕先坐承床下西向,神女因见,就同床坐东向,各以左手作礼。作礼毕,紫微夫人曰:此是太虚上真元君金台李夫人之少女也。太虚元君,昔遣诣龟山,学上清道,道成受太上书,署为紫清上宫九华真妃者也。於是赐姓安,名郁嫔,字灵箫。紫微夫人又问某:世上曾见有此人不?某答曰:灵尊高秀,无以为喻。夫人因大笑,於尔如何?某不复答。紫清真妃坐良久,都不言,妃手中先握三枚枣,色如乾枣,而形长大,内无核,亦不作枣味,有似於梨味耳,妃先以一枚见与,次以一枚与紫微夫人,自留一枚,语令各食之。食之毕,少久许时,真妃问某年几,是何月生,某登答言:三十六,庚寅岁九月生也。真妃又曰:君师南真夫人,司命秉权,道高妙备,实良德之宗也。闻君德音甚久,不图今日得叙因缘,欢愿於冥运之会,依然有松萝之缠矣。某乃称名答曰:沈湎下俗,尘染其质,高卑云邈,无缘禀敬,猥亏灵降,欣踊罔极,唯蒙启训,以祛其暗,济某元元,宿夜所愿也。真妃曰:君今语不得有谦饰,谦饰之辞,殊非事宜。又良久,真妃见告曰:欲作一纸文相赠,便因君以笔运我鄙意,当可尔乎?某答奉命。即襞纸染笔,登口见授,作诗如左,诗曰:
云阙竖空上,琼台耸郁罗。紫宫乘绿景,灵观蔼嵯峨。琅轩朱房内,上德焕绛霞。俯漱云瓶津,仰掇碧柰花。濯足玉天池,鼓枻牵牛河。遂策景云驾,落龙辔玄阿。振衣尘滓际,褰裳步浊波。愿为山泽结,刚柔顺以和。相携双清内,上真道不邪。紫微会良谋,唱纳享福多。某书讫,取视之,乃曰:今以相赠,以宣丹心,勿云云也,若意中有不相解者、自有微访耳。
紫微夫人曰:我复因尔作一纸文以相晓者,以示善事耳。某又襞纸染笔,夫人见授诗云:二象内外泮,玄气果中分。冥会不待驾,所其贵得真。南岳铸明金,眇观倾笈帉。良德飞霞照,遂感灵霄人。乘飚俦衾寝,齐牢携绛云。悟叹天人际,数中自有缘。上道诚不邪,尘泮非所闻。同目咸恒象,高唱为尔因。书讫,紫微夫人取视,视毕曰:以此赠尔,今日於我为因缘之主,唱意之谋客矣。紫微夫人又曰:明日南岳夫人当还,我当与妃共迎之於云陶间,明日不还者,乃复数日事。又良久,紫微夫人曰:我去矣,明日当复与真妃俱来诣尔也。觉下床而失所在也。真妃少留在后而言曰:冥情未摅,意气未忘,想君俱咏之耳,明日当复来。乃取某手而执之,而自下床,未出户之间,忽然不见。
六月二十六日夕,众真来疏如左:
紫微王夫人,
紫清上宫九华真妃,
上真司命南岳夫人某师,凡此前后云某者,皆杨君自隐名也。
紫阳真人,
茅中君,
清灵真人,
茅小君。
又有一人年甚少,整顿非常,建芙蓉冠,着朱衣,以白珠缀衣缝,带剑,都未曾见,此人来多论金庭山中事,与众真共言。又有不可得解者,揖敬紫微、紫清、南真三女真,余人共言平耳,云是桐柏山真人王子乔也,都不与某语。又前后初有真人来见降者,时皆自不即与某共语耳。
各坐良久,紫清真妃曰:欲复烦明君之手笔,书一事以散意忘言,可乎?某又襞纸待授,真妃乃徐徐微言而授曰:我是元君之少女,太虚李夫人爱子也。昔初学真於龟台,受玉章於高上,荷虎录於紫皇,秉琼钺於天帝,受书於上真之妃,以游行玉清也。常数自手扉九罗,足蹑玄房,霄形灵虚,仰歠日根,入宴七阙,出辔云轮,摄三辰而俱升,散景霞以飞轩也。非不能采择上室,访搜紫童,求王宫之良俦,偶高灵而为双,接玄引奇,友于帝郎矣,直是我推机任会,应度历数,俯景尘沫,参龙下迈,招冥求之雄,追得匹之党耳。自因宿命相与,乃有墨会定名,素契玉乡,齐理二庆,携雁而行,匏爵分味,醮衾结裳,顾俦中馈,内藏真方也。推此而往,已定分冥简,青书上元,是故善鄙之心亦已齐矣,对景之好亦已域矣,得愿而游,欢兼昔旨,岂不冥乎自然,此复是二象大宗,内外之配职耳,实非所以变无反淡,凝情虚刃,灵刀七累,遗任太素,保真启玉,单景八空之谓也。秀寂高清,郁舆流霄,使凤歌云路,龙吟虎嗥,天皇双景,远升辰楼,飞星掷光,日月映躯,口吐冥烟,眼激电光,上寝琼房,流行玉清,手掣景云,足陟金庭,若自此之时,在得道之顷,为当固尽内外,理同金石,情缠双好,齐心帏幙耳,为必抱衾均牢,有轻中之接,尘秽七神,悲魂任魄乎。盖是妾求氏族於明君耳,非有邪也,今可谓得志怀真,情已如一,方当相与,结驷玉虚,偶行此玄,同掇绛实於玉圃,并采丹华於阆园,分饮於紫川之水,齐濯於碧河之滨,紫华毛帔,日冕蓉冠,逍遥上清,俱朝三元,八景出落,凤扉云关,仰漱金髓,咏歌玉玄,浮空寝晏,高会太晨,四钧朗唱,香母奏烟,齐首偶观,携带交裙,不亦乐乎,不亦得志乎,明君其顺运随会,妾必无辞,且亦自不得背实反冥,苟任胸怀矣。授毕,复自取视而言曰:今以此书相诣,庶豁其滞疑耳。言毕乃笑。良久,紫微夫人曰:真妃之辞尽矣,论好之缘著矣,尔亦不得复有所容也,玄运冥分使之然耳。南岳夫人见授书曰:冥期数感,玄运相适,应分来聘,新搆因缘,此携真之善事也,盖示有偶对之名,定内外之职而已,不必苟循世中之弊秽,而行淫浊之下迹矣。偶灵妃以接景,聘贵真之少女,於尔亲交,亦大有进业之益得,而无伤绝之虑耳。千神於是可使试观,不得复陈矣。真旌必可克往,云軿必可俱驾也。吾往曾因紫微夫人为汝构及此意,今遂如愿,益使我欣欣,慎复疑矧於心胸矣。我昨见金台李夫人於清虚中,言尔尚有疑正之心,色气小有『眼』『眼』谓应作悢悢字,汝违此举,误人不小,真妃有神虎内真丹青玉文,非尔所有者辈,良才求写,故当不为隐耳,今日相携,何但文章而已,将必乘景王霄乎。若有未悟者,宜微访可否。真妃见夫人书言,乃笑而言:携手双台,娱叹良会,景軿同机,於此齐乎。
真诰卷之一竟
真诰卷之二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运象篇第二
清虚真人授书曰:黄赤之道混气之法,是张陵受教施化,为种子之一术耳,非真人之事也。吾数见行此而绝种,未见种此而得生矣,百万之中莫不尽被考罚者矣,千万之中误有一人得之,得之远至於不死耳。张陵承此以教世人耳,陵之变举,亦不行此矣,尔慎言浊生之下道,壤真霄之正气也,思怀淫欲,存心色观,而以兼行上道者,适足明三官考罚耳,所谓抱玉赴火,以金棺葬狗也。色观谓之黄赤,上道谓之隐书,人之难晓,乃至於此。
紫微夫人授书曰:夫黄书赤界,虽长生之秘要,实得生之下术也,非上宫天真流軿晏景之夫所得言也,此道在长养分生而己,非上道也。有怀於淫气,兼以行乎隐书者,适足握水官之笔,鸣三官之鼓耳,玄挺亦不可得恃,解谢亦不可得赖也。要而言之,贞则灵降,专则神使矣。
夫真人之偶景者,所贵存乎匹偶,相爱在於二景,虽名之为夫妇,不行夫妇之迹也,是用虚名以示视听耳。苟有黄赤存於胸中,真人亦不可得见,灵人亦不可得接,徒劬劳於执事,亦有劳於三官矣。鸡鸣时,南岳夫人授书曰:鸡既鸣矣,论好之缘笃也。
紫阳真人授书曰:太虚远逸,高卑同接,体贤之义,著之於冥运耳,慎心系於黄赤之疑也。
茅中君授书曰:玄摽触景,俯和尘蔼,玉振愆房,清风逸迈,可不勖之也。
言毕,诸真人去,真妃少留在后曰:又烦明君为一辞也。而授书曰:
忘怀兰素晖,心齐契方当。数亲虔清宇,德与流景合。宜欢会理发,领秀伏度明。君高尚灵映,纵滞忘鄙耳。言毕,持手而下床,未至户之间,忽失所在。
六月二十六日夜,降八真人:
紫微左夫人一。
紫清上宫九华真妃二。
上真司命南岳夫人三。
紫阳真人四。
清灵真人五。
茅中君六。
茅小君七。
又有一人甚少,整顿,建芙蓉冠,朱衣带剑,未曾见也,意疑是桐柏山真人王子乔,多论金庭山中事,言多有不可解者,恭敬紫微上真九华妃也。皆礼揖称下官。此条重出而小异者,前所书是杨君自记九华降事;隐之不出,从此后是更疏说长史事,以示长史,故此一片两本也。
上真云:昨与叔申诣清虚宫,校为仙真得失之事耳,近顿除落四十七人,都复上三人耳,并复视尔辈之名简,如今佳耳,许某乃得在伯札中。许某即长史名也,杨君疏呈,故不载名耳。
吾初不悟其如此益好也,其洗心懃迈,宗注理尽,心丹意竭,如履水火。若久如此者,真人亦不得逃矣,仙道亦不得隐矣,但当杜绝其淫色之念,吾等亦即可得见,可疏示之。此南岳夫人言。此即是前二十四日所道明日当诣王屋山事也。
中君曰:伯举在於下官耳,大老子将复可念,江东未见有如此而懃道者,然勿恃伯而忘道也。虚妄者德之病,华衒者身之灾,滞者失之首,耻者体之籥,遣此四难,然后始可以问道耳。於是灵轸鸣辕,日有彷彿也。有淫愆之心,勿以行上真之道也,昨见清虚宫正落除此辈人名,而方又被考罚,以度付三官推之,可不慎乎。
右南岳夫人言。
许长史慎临尸吊丧,年内耳示许仙侯如此。小君言,言毕大笑。吝心既忘,得亦不同,鄙耻不除,生籍不书,许长史虽已暂除,当复曾除而复除之。此清灵言。东卿司命甚知许长史之慈肃,小有天王昨问此人今何在,修何道。东卿答曰:是我乡里士也。乡里者,谓句容与茅山同境耳,非言本咸阳人也。
内明真正,外混世业,乃良才也,今修上真道也,此语乃称人意,略有伯形也。此南岳夫人言。
右从六月二十四日来。凡二十四条,并有杨书。
萧邈真才,内镜外和,曾参出田,丹心同丹,素系三迁,来庇方头。此四句是离合作思玄字,即长史之字也。
录名太极,金书东州,蹇裳七度,耽凝洞楼,内累既消,魂魄亦柔,守之不倦,积之勿休,五难既遣,封伯作侯。七度,飞步事也。洞楼洞房事也。
右紫微王夫人所喻,令示许长史。
右一条有长史写。
紫微夫人喻曰:披华盖之侧云云。此事出在第三卷中。
六月二十七日夜喻书此。
右一条有杨书。
积精所感,万物尽应,妙诚未匝,则形华不尽,形华不尽,则洞房之中难即分明也。吾昔受此法,常向西北存之耳,西北存如小为易见,可明示如此。西北为天地之爽,内照之玄门也。
六月二十七日紫阳所喻。此二十七日众真复降,其事亦应甚多,并不出。
右一条有长史写。
二君各有六僮,裴君从者持青髦之节,一僮带绣囊,周君从者持黄髦之节。无囊。
右二条是甲手书。
六月二十九日,九华真妃授书曰:
景应双粲,云会玄落,龙秀五空,采琼阆台,长歌灵幙,焕启玉扉,眇矣遗事,与世长辞,霞轸绛波,电赴紫栖,共携清响之外,同游云岫广崖,岂不善乎,岂不乐哉。日者霞之实,霞者日之精,君唯闻服日实之法,未见知餐霞之精也,夫餐霞之经甚秘,致霞之道甚易,此谓体生玉光霞映上清之法也。
眼者身之镜,耳者体之牖,视多则镜昏,听众则牖闭,妾有磨镜之石,决牖之术,即能彻洞万灵,眇察绝响可乎。面者神之庭,发者脑之华,心悲则面燋,脑减则发素,所以精元内丧,丹津损竭也,妾有童面之经,还白之法可乎。精者体之神,明者身之宝,劳多则精散,营竟则明消,所以老随气落,耄已及之,妾有益精之道,延明之经可乎。此四道乃上清内书,立验之真章也,方欲献示,以补助君之明照耳。授毕,取以见与,某口答唯唯,乞请之也。
六月二十九日夜,桐柏真人同来降,复谕授,令某书曰:
夫八朗四极,灵峰辽遐,奇言吐颖,琼音餐振,晨飞陵清,玄气赴霄,体迈玉虚,心遗艰锋,沈滞於眇罗之外,凝和于寂波之表,若此人者,必能旋腾玄汉,周洒真庭矣,三元可得而见,绛名可得而立耳。如其心并愆浪,目击色袂,动与罔罟共启,静兴争竞之分者,此乃适仙路邈,求生日阔也,子其慎之。某书毕,取视乃以见与。此前是桐柏辞也,既同一夕,安妃授竟,桐柏次㖟,故云复授耳。卒看如似犹是安妃,故显注之。
六月三十日夜,九华真妃与紫微王夫人、南岳夫人同降,真妃坐良久,乃命侍女发检囊之中,出二卷书以见付,今写之,题如左:
《上清玉霞紫映内观隐书》
《上清还晨归童日晖中玄经》
右二卷名目。此题本应是三元八会之书,杨君既究识真字,令作隶字显出之耳。
七月一日夜,紫微王夫人、南岳夫人、九华真妃、紫阳、桐柏、清虚三真人、茅二君同降,良久,某乃自陈於众灵,求安身之术,欲知贵贱之分,年命之会,多少定限。於是真妃乃笑,良久,见授书此曰:
明君夷质虚闲,秘搆玉朗,兰渊高流,清响金宫,可谓能珍宝藏奇,幽真内焕,摽拂灵篇,乘数顺生,素德神园,丹录玉清,兴烟拔景,冥鼓遐声也。必三事大夫侍晨,帝躬高佐,四辅承制。圣君理生断死,赏罚鬼神,摄命千灵,封山召云,主察阴阳之和气,而加为吴越鬼神之君也。妾将挺命凝观,凭华而生,灵飞九天,虚音飚房,因运四觉,玄梯同象,紫名太上,清文八景,神映西晖,德明内隶,乃受书乘气,得为真妃之任矣。又当助君总括三霍,综御万神,对命北帝,制敕酆山,又应相与携袂灵房,乘烟七元,嘉会希林,内摅因缘也。是故君姓於杨,我得为安,妾自发玄下造,君自受书於西宫,从北策景,乘軿东辕,握髦秉钺,专制东蕃,三官奉曶,河山启源,天丁献武,四甲卫轮,当此之时,实明君之至贵,真仙之盛观也。三官中常有谚谣云:杨安大君,董真命神,正我等之谓耳。盖圣皇之方驾,於今有二十八年也,复二十二年,明君将乘龙驾云,白日升天,先诣上清西宫,北朝玉皇三元,然后乃得东轸执事矣。此自是君玉朗紫微,金音虚领,为太极所旌,乃玄德上挺,不复用懃学劬劳,陟足山川矣。若为精勖之者,当小神清莹鲜耳,亦不甚今日不劳之举也。世俗萦网,贵贱之间,涉尘涂之役,在得失之津,信非真人所得经营,乃自坦乎艰泰之用,任乎遇否之顷耳。见明君之逸,诚欣然也,睹明君之否,诚慼颜也,此二感发於颜色之上也,复未足以致远悲抱长慼矣。至於内冥偶景,并首玄好,轻轮尘蔼,参形世室,妾岂以愆累浮卑少时之滞,而亏辱於当真之定质耶。夫阴阳有对,否泰反用,二象既罗,得失错综,此皆往来之径陌耳,今人居风尘之休盛者,乃多罪之下鬼,趣死之考质也,夫处无用於嚣涂,乃得真之挺朴,任凡庸以内观,乃灵仙之根始也。盖富贵淫丽是破骨之斧锯,有似载罪之舟车耳,荣华矜世,争竞徼时,适足以诲愆要辱,为伐命之兵,非佳事也。是故古之高人,览罪咎之难豫,知富贵之不可享矣,遂肥遯长林,栖景名山,咀嚼和气,漱濯清川,欲远此恶迹,自求多福,超豁絙聘,保全至素者也。君亦奚足汲汲於人间之贵贱,投身於荣辱之肆哉。且方交兵,日会三灾,向臻神风駈除,臭气参天,明金生秽於泥渎,宝玉投粪以招尘,褰衣振血,浊精亏真,玄通远逸,是其时也,君若其不耐风火之烟,欲抱真形於幽林者,可且寻解剑之道,作告终之术乎。自尽出嘿之会,隐显之迹,临时分处,有任於明君矣。冥数上感,有命而交,灵书玉台,真契合景,是以言单於辞,心讫於笔,妾岂独叹於一人乎。盖示名分之判例也。书讫,取以与某,复曰:君省此当少愈不。
右从六月二十九日来,凡十四条,并杨君自记书。
东卿大君昨四更初来见降,侍从七人入户,一人执紫旄节;一人执华幡,一名十绝灵幡,一人带绿章囊;三人捧牙箱,一人握流金铃,乃年少於二弟。二弟昨并倚立,东卿命坐,乃坐耳。良久,言语委曲,先昨神女来降,意本疑是王母女,昨又来,定是也。南真说云:是阿母第十三女王媚兰,字申林,治沧浪山,受书为云林夫人。此两事并是七月五日夜略记,后更复委曲重数在后。如此则右英夫人始以七月三日、四日,频夕降也。
右二条有杨自记。
乙丑岁,晋兴宁三年七月四日夜,司命东卿君来降,侍从七人入户。其一人执紫旄之节;其一人执华旛,一名十绝灵幡;一人带绿章囊;其三人捧白牙箱,箱中似书也,其一人握流金铃,侍人并朱衣,司命君形甚少於二弟,着青锦绣裙紫毛帔巾芙蓉冠,二弟并同来倚立,命坐乃坐耳。言语良久。七月六日夜,司命君又降,良久喻书曰:
若必范玄秉象,清净罕时,遂拔群幽藻,戢翼高栖,感味上契,渊渟岳峙,萧寥玉篇,翫宝神生,遗放俗恋,调弹清灵,澄景虚中,五道发明,色绝化浪,欲与淡并,空同冥衢,无视无听尔,乃远齐妙真,重起玄觉,明德内圆,灵摽外足矣,终能策云軿以赴霄,书司命之丹录耳。若精散万念,为生不固,炁随尘波,心不真合,适足劳身神於林『殂』谓应作岨字。实有误於来学也。其道微而易寻,其道艰而难得乎,亦令示许长史。此二条又有长史写。
许长史欲山居,宗道者贵无邪,栖真者安恬愉。至寂非弘顺之主,惔然非教授之匠,故当因烦以领旡耳。意云尔不代谢,奚必四时,气如呼吸,千龄如寄,赵子可忧,不信而末,疑其心亦已醯矣。
司命君与南岳夫人言。
为道者常渊淡以独处,每栖神以游闲,安饮啄以自足,无『旂』谓应作祈字眄於笼樊,哀乐所以长去,夭阏何由而臻者乎。
禀志各有所宅,资性咸有其韵,岂可履逐物之邪踪,矫我之正业乎。
何不肆天摽之极纵,适求真之内娱,从幽净以熙心,绥所托以栖意,处东山以晦迹,握玄筌於妙领,保随珠以含照,遣五难於胸次耶。
此三条亦似是东卿言。
七月十五日夜,紫微王夫人授书曰:
懃精者味玄之灵摽也,凝安者拘真之寝衾矣,子懃澡丹心,竞赴高岭,可谓务道之柄,懃甚至也。然道柔真虚,守淡交物,安静任栖,神乃启焕耳。要而言之,躁疾非尽理矣,违之者亦取劳乎。
与许玉斧。
七月十五日夜,清灵真人授诗:
企望人飞,若感若成,威不内接,骄女远屏,三四纵横,以入帝庭,历纪建号,得为太龄,亦必秀映,四司元卿,翻然纵羽,遂登上清。此离合掾大名,名翙字也。
与许玉斧。此夕又有中君授书与许卿,答欲知洞天中之事。今载在第四卷中。
凤巢高木,素衣衫然。此八字是作长史小名穆字也。履顺思真,凝心虚玄。仍取此思字玄字,即成长史字也。五公石腴,彼体所便,急宜服之,可以少颜。三八令明,次行玄真,解驾偃息,可诵洞篇,琼刃应数,此琼刃字,即是掾小名玉斧也,与外传青录义同,故云应数。精心高栖,隐嘿沉闲,正气不亏,术散除疾,是尔所宜。次服䭀饭,兼谷勿违,益髓除患,肌肤充肥。然后登山,咏洞讲微。寅兽白齿,此四字即是云虎牙也,亦能见机,遂得不死,过度壬辰,偃息盛木,玩执周书,此八字即是作杨字也。太极植简,金名西华,学服可否。自应灵符,理异契同,神洞相求。
定录中候告。道药事,是定录言也。
此并离合譬喻四人姓名,各诠所宜修行服御事,寻辞意皆相贯次,不知云何得两人共说。
寓言必可用,不用是无情,焉得驾欻迹,寻此空中灵,微音良有旨,当用慎勿轻,事事应神机,保尔见太平。
右右英吟此。
茅定录言,良箴也,可记之。仙才不用心烦曲,故能得也。保命言。
八月中,彼人必东秀暂看烧香必也。保命临去言。
右从乙丑岁来,凡十五条,并有杨书。
钦想风流,托心靡景,愧以愆昧,鄙吝素彰,思自策励,沐浴陶冶,济否之阶,幸垂眷逮耳。许玄惶恐再拜,长史大名谧,字思玄,今此直云玄,其意未允。诣贾先生。此是长史闻杨宣、周紫阳说,贾玄道等主知试校事,故有此书。贾即以呈司命,司命后所答,云贾生近以此书来者也。周君说事在第四卷中也。
右一条是长史自书本也。
太元真人以此书见与,因授令书如左:
若夫能眇邈於当世,则所重唯身也,罕营外难者,则无死地矣。是以古之学者,握玄筌以藏领,匿颖镜於纷务,凝神乎山岩之庭,颐真於逸谷之津,於是散发高岫,经纬我生,晖晖景曜,采吸五灵,游蹑九道,登元濯形,投思绝空,人事无营,闭存三气,研诸妙精,故能回日薄之年,反为童婴耳。苟事累沙会,交轩塞路,但所守之不能勖也,何试校之能停耶。物物相要,触类兴患,天人之眄,岂时漏哉。所司赏於修业,所试在於不日新矣。贾生近以此书来,托向亹亹,可谓有情,然无逝我梁,有似逆诈耳。
七月十六日,此一条又有掾书。省所谘,有心哉。子望对山岭,增怀远想,欣然禀向,常见此意。夫为道者,精则可矣,有情不懃,则无所能为也;懃而不专,亦不能有成也。要当令吝心消豁,『秽』此后人黵作秽字,不可复识。疾开散,此亦似东卿告长史。尔何以不数看东山,郁望三秀,徘徊荜宇,目击林水,平彼人往,殆无所复益耳。凡云三秀者,皆谓三茅山之峰。山顶为秀,故呼三秀也。
右南岳夫人与弟子言。
夫言者,性命之全败也;信者,得失之关楗也。张良三期,可谓笃道而明心矣。
右南岳夫人与弟子言。
性甚宽仁而所闻急,而应物速者,更违旨耳。火枣事未宜问也。论火枣事在后。
右九华真妃言。
右从太元来,凡五条,并杨书。
辔景落沧浪,腾跃清海津。绛烟乱太阳,羽盖倾九天。云舆浮空洞,儵忽风波间。来寻冥中友,相携侍帝晨。王子恊明德,齐首招玉贤。下眄八阿宫,上寝希林颠。漱此紫琼腴,方知秽涂辛。佳人将安在,懃之乃得亲。
七月十八日夕,云林右英王夫人授诗。此诗与长史,兼及掾事。
高兴希林虚,遐游无员方。萧条象数外,有无自冥同。亹亹德韵和,飘飘步太空。盘桓任波浪,振铃散风中。内映七道观,可以得兼忘。何必反覆酬,待此世文通。玄心自宜悟,嘿耳必高踪。
七月二十六日夕,紫微夫人喻作,令与许长史。
绛阙扉广霄,披丹登景房。紫旗振云霞,羽晨抚八风。停盖濯碧谿,采秀月支峰。咀嚼三灵华,吐吸九神芒。椿数无绝纪,恊日积童蒙。携袂明真馆,仰期无上皇。北钧唱羽人,玉玄粲贤众。云河波浪宇,得失为我钟。引领嚣庭内,开心拟秽冲。习适荣辱域,罕蹑希林宫。一静安足苦,试去视沧浪。
右右英夫人所喻。
右从辔景来三篇,并有长史写。
弱丧洞瀁,笃灵未尽,倚伏异因,云梯未抗,虽有怀於进趣,犹未渊於至理矣。君才实天工,以清澜凝浪於高韵,志栖神乎太玄,期紫庭而步空矣。有心洞於飞滞,柔翰蔚乎冥契也。动合规矩,等圆殊方,静和真味,吐纳兴音,可谓纵诞德挺,良为钦然矣。然秽思不豁,鄙吝内固,淫念不渐,灵池未澄,将未得相与论内外之期,泛二景之交耳。夫失机者贵在能改,相释有情,今无妨矣。虽暂弭群听,故克和也。前涂谓应作攸字邈,此比非一,漏绪多端,当恒战密,苟情有愆散,得随事失,悟言微矣,将何以遏之,将何以遣之。
右七月二十六日夜,云林右英王夫人喻书,见与勿答。
右一条有长史写。
世珍芬馥交,道宗玄霄会。振衣寻冥畴,回轩风尘际。良德映灵晖,颖根粲华蔚。密言多傥福,冲净尚真贵。咸恒当象顺,携手同衾带。何为人事间,日焉生患害。
七月二十八日夕,右英王夫人授书此诗,以与许长史。后十二月长史答书云:咸恒之喻,即是酬此诗也。咸恒,义出周易。右一篇有长史写。
清响散空,神风洒林,身超冥衢,志咏灵音,仁侯其人也。欲以裴真人本末示郄者可矣,其必克谐,不善诱之心亦内彰也,裴亦何人哉。郄即愔也,小名方回。裴真人本末,即是清灵传也。有谢过及七经之士,故令示之。
八月七日夕,右英王夫人授书,令与许长史。
右一条杨书,又有长史写。
守真一,笃者一年,使头不白,秃发更生。夫内接儿孙,以家业自羁,外综王事,朋友之交,耳目广用,声气杂役,此亦道不专也,行事亦无益矣。夫真才例多隐逸,栖身林岭之中,远人间而抱淡,则必婴颜而玄鬓也。
玉醴金浆,交梨火枣,此则腾飞之药,不比於金丹也。仁侯体未真正,秽念盈怀,恐此物辈不肯来也。苟真诚未一,道亦无私也,亦不当试问。火枣交梨之树,已生君心中也,心中犹有荆棘相杂,是以二树不见不审。可剪荆棘,出此树,单生其实,几好也。
虽云问也,其欲希之近也,当为君问主领者,三年更相问,以即日始。
丑年此二字长史后益上八月七日夜,云林右英王夫人口授,答许长史。
凝心虚形,内观洞房,抱玄念神,专守真一者,则头发不白,秃者更『轸』轸字亦应是琴,未有以百思缠胸,寒热破神,营此官务,当此风尘,口言吉凶之会,身『扉』凡作扉字者,皆是排音,非扉扇之扉也。得失之门,众忧若是,万虑若此,虽有真心,固为不笃,抱道不行,握宝不用,而自然望头不白者,亦希闻也。玉醴金浆,交生神梨,方丈火枣,玄光灵芝,我当与山中许道士,不以与人间许长史也。
八月七日夜,紫微王夫人授答许长史。
右六条有掾写。
拟驾东岑人,停景招隐静。仁德乘波来,俱会三秀岭。灵芝信可食,使尔无终永。噏真献金浆,不待百丈井。
八月十六日夕,清灵真人授。
右一篇有长史写。
虚和可守雄,萧萧可守雌。夫萧萧者,单景独往也。君绛宫中,『渠』谓应作讵字能仰飞空同上,上云玄之涯不?道易闻而患不真,书易得而患不行,若专如此,大天之中,尽真仙比肩也,我亦无咎於不能为者。
心不定而欲书,将欲沽之哉。意不往而求真,似欲衒之也。愿告。
八月十七日夜,右英王夫人授书此,与许长史。似答心求守雌之真一也。
肇祖植德华,条翁『队』即谓七世祖许肇也。队字应作坠。顿足,悬车无早晚也。但心坚注真,微密灵机则可矣。至於高逸长岭,寝冥林泽,纵时事之难鄙,遣九亲而味神,实美举也。心苟不专,愆念填胸,虽蹑阆山以游步,造圆垄以朝冥,然亦必败也。若必空空,我自当相告有可动之时也,今且未可议耶。
八月十七日夜,保命仙君小茅口授,与许长史。
含仁守慈,发拔幽忧,单心慈诱,栖神灵镜者,许长史其人也。所恨在於应物速,招真急耳。夫浩挺虚映,乃可守雌,已求故当能守之,守之盖易,恐亦宜无不可耶。
八月十八日夜,紫微王夫人授,示许长史。
右四条有杨书。
穆奉被音告,频烦备至,仰衔恩润,光华弥焕,披览欣庆,感荷罔极。穆沉滞流俗,岂忘拔迹,辄已誓之中心,思为阶渐,考室东山,栖景林壑,此志必也,此举决也。方当凭庇灵宗,谘禀神规,若此之心,揆亦鉴之,真一之雌,其道玄远,妙出秘领,穆愆秽未荡,俗累未拔,胸心滓浊,精诚肤浅,未敢预闻,南真哀矜,去春使经师授以方诸洞房步纲之道,八素九真以渐修行,不敢『恪』谓应作怠字懈,九真至须幽静,人事杂错,患在未专耳。昔人学道,寻师索友,弥积年载,经历山岳,无所不至,契阔险试,备尝劳苦,然后授以要诀。穆德薄罪厚,端坐愆室,横为众真所见采录,鉴戒继至,启悟非一。古人有言,非知之难,其行之难,夫人垂恩所赐,自可徐徐,『须』此须字长史自儳移东山,然后亲授,道之来也,不计迟速,恩之隆也,何限早晚,命使愿告,敢不上答,谨白。此长史答前右英论雌一事者,掾为书之,既被儳更写,故此本得存焉。
真诰卷之二竟
真诰卷之三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运象篇第三
北元中玄道君,李庆宾之女,太保玉郎李灵飞之小妹,受书为东宫灵照夫人,治方丈台第十三朱馆中。夫人着紫锦衣,带神虎符,握流金铃,有两侍女,侍女年可二十许,夫人年可十三四许。闻呼一侍女名隐晖。侍女皆青绫衣,捧赤玉箱二枚,青带束络之,题白玉检曰太上章,一检曰太上文。此记织检上文,亦同前九华也。
夫人带青玉色绶,如世人带章囊状,隐章当长五丈许,大三四尺许。临去授作一纸诗,毕乃吟歌:
云墉带天搆,七气焕神冯。琼扇启晨鸣,九音绛枢中。紫霞兴朱门,香烟生绿窗。四驾舞虎旂,青軿掷玄空。华盖随云倒,落凤控六龙。策景五岳阿,三素眄君房。适闻臊秽气,万浊荡我胸。臭物薰精神,嚣尘互相冲。明王皆摧烂,何独盛德躬。高揖苦不早,坐地自生虫。
八月二十二日夜,灵照夫人授作此诗。此长史书作灵照夫人,而杨君书多其照灵。
临去吟曰:心勿欲乱,神勿淫役,道易不顺,灾重不逆,永丧其真,遂弃我适。
复生许家不,我方当复来,尔勤之而已。
右从北元来八条,有长史写。
王子晋父周灵王,有子三十八人,子晋太子也,是为王子乔。灵王第三女名观香,自众爱,是宋姬子,於子乔为别生妹,受子乔飞解脱网之道,得去入『缑』外书作维字氏山中,后俱与子乔入陆浑,积三十九年,观香道成,受书为紫清宫内传妃,领东宫中候真夫人。此即中候王夫人也。子乔弟兄七人得道,五男二女。其眉寿是观香之同生兄,亦得道。此似别有眉寿事,今不存,而掾书中有梦见人,云我是王眉寿之小妹,疑此或当是相答也。
右二条有杨书。
驾欻敖八虚,徊宴东华房。阿母延轩观,朗啸蹑灵风。我为有待来,故乃越沧浪。
右英王夫人歌。
乘飚遡九天,息驾三秀岭。有待徘徊眄,无待故当净。沧浪奚足劳,孰若越玄井。
右紫微夫人答英歌。
写我金庭馆,解驾三秀畿。夜芝披华『锋』谓应作峰字,咀嚼充长饥。高唱无逍遥,冬兴有待歌。空同酬灵音、无待将如何。
右桐柏山真人歌。
朝游郁绝山,夕偃高晖堂。振辔步灵『锋』谓应作峰字,无近於沧浪。玄井三仞际,我马无津梁。儵欻九万间,八维已相望。有待非至无,灵音有所丧。
右清灵真人歌。
龙旂舞太虚,飞轮五岳阿。所在皆逍遥,有感兴冥歌。无待愈有待,相遇故得和。沧浪奚足辽,玄井不为多。郁绝寻步间,俱会四海罗。岂若绝明外,三劫方一过。
右中候夫人歌。
纵酒观群惠,儵忽四落周。不觉所以然,实非有待游。相遇皆欢乐,不遇亦不忧。纵影玄空中,两会自然畴。
右昭灵李夫人歌。
驾欻发西华,无待有待间。或眄五岳峰,或濯天河津。释轮寻虚舟,所在皆缠绵。芥子忽万项,中有须弥山。小大固无殊,远近同一缘。彼作有待来,我作无待亲。
右九华安妃歌。
无待太无中,有待太有际。大小同一波,远近齐一会。鸣弦玄霄颠,吟啸运八气。奚不酣灵液,眄目娱九裔。有无得玄运,二待亦相盖。
右太虚南岳真人歌。
偃息东华静,扬軿运八方。俯眄丘垤间,莫觉五岳崇。灵阜齐渊泉,大小互相从。长短无少多,大椿须臾终。奚不委天顺,纵神任空同。
右方诸青童君歌。
控飚扇太虚,八景飞高清。仰浮紫晨外,俯看绝落冥。玄心空同间,上下弗流停。无待两际中,有待无所营。体无则能死,体有则摄生。东宾会高唱,二待奚足争。
命驾玉锦轮,舞辔仰徘徊。朝游朱火宫,夕宴夜光池。浮景清霞杪,八龙正参差。我作无待游,有待辄见随。高会佳人寝,二待互是非。有无非有定,待待各自归。
右南极紫元夫人歌。按此诸歌诗,并似初降语,而嫌众真多高唱,上清童紫元太虚未尝有杂降处,恐或遗失耳。有待之说,并是指右英事,非安妃也。
腾跃云景辕,浮观霞上空,霄軿纵横舞,紫盖托灵方。朱烟缠旌旄,羽帔扇香风。电嗥猛兽攫,雷吟奋玄龙。钧籁昆庭响,金笙唱神钟,采芝沧浪阿,掇华八渟峰。朱颜日愈新,劫往方婴童。养形静东岑,七神自相通。风尘有忧哀,陨我白鬓翁。长冥遗遐叹,恨不早逸纵。
九月三日夕,云林王夫人喻作,令示许长史。
停驾望舒移,回轮反沧浪。未睹若人游,偶想安得康。良因俟青春,以叙中怀忘。
右右英吟此再三。
龟阙郁巍巍,墉台络月珠。列坐九灵房,叩璈吟太无。玉箫和我神,金醴释我忧。宴酣东华内,陈钧千百声。青君呼我起,折腰希林庭。羽帔扇翠晖,玉珮何铿零。俱指高晨寝,相期象中冥。
右紫微歌此二篇。
超举步绛霄,飞飚北垄庭。神华映仙台,圆曜随风倾。启晖挹丹元,扉景飡月精。交袂云林宇,『浩』『轸』谓应作皓鬒还童婴。萧萧寄无宅,是非岂能营。阵上自扰竞,安可语养生。
右玄垄紫微作。
控晨浮紫烟,八景观派流。羽童捧琼浆,玉华饯琳腴。相期白水涯,扬我萎蕤珠。沧房焕东霞,紫造浮绛辰。双德秉道宗,作镇真伯蕃。八台可眄目,北看乃飞元。清净云中视,眇眇蹑景迁。吐纳洞领秀,藏晖隐东山。久安人事上,日也无虚闲。岂若易翁质,反此孩中颜。
九月六日夕,云林喻作,与许侯。
解轮太霞上,敛辔造紫丘。手把八空炁,纵身云中浮。一眄造化刚,再视索高畴。道要既已足,可以解千忧。求真得真友,不去复何求。
九月六日夕,紫微夫人喻作,示许长史,并与同学。同学,谓郗回也。
晨阙太霞构,玉室起霄清。领略三奇观,浮景翔绝冥。丹空中有真,金映育挺精。八风鼓锦被,碧树曜四灵。华盖廕兰晖,紫辔策绿軿。结信通神交,触类率天诚。何事外象感,须覩瑶玉琼。
九月九日云林右英夫人喻作。
紫空朗明景,玄宫带绛河。济济上清房,云台焕嵯峨。八舆造朱池,羽盖倾霄柯。震风回三辰,金铃散玉华。七辔络九垓,晏眄不必家。借问求道子,何事坐尘波。岂能栖东秀,养真收太和。
九月九日紫微夫人喻作,因许示郗。郗犹是方回也。
二景秀郁玄,霄映朗八方。丹云浮高晨,逍遥任灵风。鼓翮乘素飚,竦眄琼台中。绿盖入恊晨,青軿掷空同。右揖东林帝、上朝太虚皇。玉宾剖凤脑,嗷酣飞蘂浆。云钧回曲寝,千音何琅琅。锦旌召猛兽,华幡正低昂。香母折腰唱,紫烟排栋梁。总辔高清阙,解驾佳人房。昔运挺未兆,灵化顺气翔。心眇玄涯感,年随积椿崇。形甘垢臭味,动静失沧浪。我友实不尔,荣辱昨已忘。
九月十八日夜,云林右英夫人作喻曰:吾辞讫此。
绛景浮玄晨,紫轩乘烟征。仰超绿阙内,俯眄朱火城。东霞启广晖,神光焕七灵。翳映氾三烛,流任自齐冥。风缠空洞宇,香音触节生。手携『炽』谓应作织字女舞,并衿匏瓜庭。左徊青羽旗,华盖随云倾。晏寝九度表,是非不我营。抱真栖太寂,金恣愈日婴。岂似愆秽中,惨惨无聊生。
九月二十五日夜,云林右英夫人授作。
三辔抗紫轩,倾云东林阿。
右英吟此道。
右从腾跃来,凡十三篇,并有杨书,又杂有掾写。
遣滞恡赖穷行德,不亦甚佳乎,不患德之不报,所患种福之不多耳。此一行则似乎福田也,万事云云尽可触类矣。
十二月三日,云林右英夫人告。
右一条有杨书,又有一本小异。
穆惶恐言:仁爱之至,猥惠新诗,云藻绮络,金声玉粲,诚翰林之奇秀,华锦之盛肆也。义类渊微,仰览无射,佩之丹心,奉以周旋,功德浅陋,冥报已重,福田之喻,敢不自励,凭托徽猷,情若山海,动静启悟,望垂矜录。许穆惶恐,言诣云林右英夫人机前。此即答遣滞恡书也,有自起草存。
青童大君常吟咏曰:欲殖灭度根,当拔生死栽。沉吟堕九泉,但坐惜形骸。
太虚真人常吟咏曰:观神载形时,亦如车从马。车败马奔亡,牵连一时假。哀世莫识此,但是惜风火。种罪天网上,受毒地狱下。
西城真人王君常吟咏曰:神为度形舟,薄岸当别去。形非神常宅,神非形常载。徘徊生死轮,但苦心犹豫。
小有真人王君常吟咏曰:失道从死津,三魂迷生道。生生日已远,死死日已早。悲哉苦痛容,根华已颠倒。起就零落生,焉知反枯老。
以去月秋分日,於瑶台大会,四君各吟此言,以和玄钧广韶之弦声也。十月告云去月,如似是九月,南秋分必在八月,则去月自为通乎耳。
十月十五日,右英夫人说此,令疏。
右五条有掾书。
四旍曜明空,朱轩飞灵丘。玉盖荫七景,鼓翮霄上浮。九音朗紫空,玉璈洞太无。宴咏三辰宫,唱啸呼我俦。不觉椿已来,岂知二景流。佳人虽兼忘,而未放百忧。长林真可静,岩中多自娱。
十月十七日,云林夫人作与许侯。
左把玉华盖,飞景蹑七元。三辰焕紫晖,竦眄抚明真。变踊期须臾,四面皆已神。灵发无涯际,懃思上清文。何事生横涂,令尔感不专。『阴』乌禁反。『㢌』乌贺反。此应作喑哑,言其速也。夫去机,不觉年岁分。
十月十八日紫微夫人作。
右二篇有杨书。
北登玄真阙,携手结高罗。香烟散八景,玄风鼓绛波。仰超琅园津,俯眄霄陵阿。玉箫云上唱,凤鸣洞九遐。乘气浮太空,曷为蹑山河。金节命羽灵,征兵折万魔。齐挹二晨晖,千椿方婴牙。丧真投兢室,不解可奈何。
仰眄太霞宫,金阁曜紫清。华房映太素,四轩皆朱琼。掷轮空同津,总辔舞绿軿。玉华飞云盖,西妃运锦旌。翻然浊尘涯,儵忽佳人庭。宿感应期降,所招已在冥。乘风奏霄晨,共酣丹琳罂。公侯徒眇眇,安知真人灵。
右二篇,十月二十日授。亦应是右英喻长史也。
右二篇有杨书。
车马虽重,为路人所略,推分任运,有以招之,不必吝也。柸子诚小,还为童史所偷,故疾而惜之,今冥鉴即擒。盖所以惧恶而善者别矣。今虽嘿然不言,小人足知灵验,有训在其中,非直区区,若此小小而不能坦也。谨白呈云林右英夫人。
十一月九日。此所答右英授事,事今不存。
穆惶恐言:沉染鄙俗,流浪尘昧,罪与年长,愆随日积,幸遭玄运,灵启其会,披散氛雾,朗然达观,真灵清秀,并垂戒悟,猥辱文翰,华藻成林,金声玉振,规矩有章,父子凡微,无以堪荷,夙兴策励,不敢怠惰,颙颙倾注,言不自畅。穆惶恐言。此亦是答右英诗,不审的是何诗,亦似不存。
右二条长史自书本。
灵谷秀澜荣,藏身栖岩京。被褐均衮龙,带索齐玉鸣。形磐幽辽里,掷神太霞庭。霄上有陛贤,空中有真声。抑我曲晨飞,案此绿轩軿。下观八度内,俯叹风尘萦。解脱遗波浪,登此眇眇清。扰兢三津竭,奔驰割尔龄。
十二月一日夜,南岳夫人作与许长史。
飞轮高晨台,控辔玄垄隅。手携紫皇袂,儵欻八风驱。玉华翼绿帏,青裙扇翠裾。冠轩焕崔嵬,珮玲带月珠。薄入风尘中,塞鼻逃当涂。臭腥彫我气,百痾今心殂。何不飚然起,萧萧步太虚。
十二月一日夜,方丈左台昭灵李夫人作,与许玉斧。
清晨揖绛霞,总气霄上游。徊軿蹑曲波,遂覩世人忧。辞旨蔚然起,不散三秀嵎。何若巡玄乡,抚璈为尔娱。君安有有际,我愿有中无。
右英作此。
驾景游贤良,促辔东圃下。
右英吟此道。
咀嚼玄句,柔音蔚畅,曲夹适宣,辞喻摽朗,钦钦之咏,有由然也。玄宗以安,我其会矣。
十二月十四日,云林夫人作与长史。此所答长史之诗,诗今不存。
右五篇有杨书。
该清道难,通幽妙达,许侯其人也。方将曜灵方丘,腾跃晖霞,身飞九天,作则群真,师传金阙,抚极种人,其德仁以融,其教整以和,可谓天秀摽韵,为后民之圆匠也。斧子乃潜晨密焕,秀霄空上,托心玄宅,神栖入领,心摽寂刃,归形太初,志割姻亲於内外,寄幽会於隐观矣。虽自思入庇重岫,颖翳云晖,故叛父也。若父愚可也,交当同编云札,列名灵简,运会相遇,何以陈之耶。昔薛旅字季和,往学真道於钟山北阿,经七试而不过,即长里薛公之弟也。不过者,由淫妷失位,吝鄙内滞,石性不回,致败其试耳。然其人好慈和笃,又心爱啸音凤响及玄弦之弹,是故虚唱凝神,徽声感魂,神不遂落,由好啸唱愿凤鸣之故矣。长里先生燕代人,周武王时人也,先生比乞之於太上,太上故使生『系』谓应作继字肇阿之阴运,致欲其该微,释滞於染练,新晖速升虚之超,长里君之愿也。若『由』谓应作犹字愆波不激,淫吝『由』谓应作愈字出,虽百过试之,故亦昔之薛旅耶。师宗相期,拂饰尽性,苟能其事,我亦罕劳,贤者之举,此复宜详,密告由来,宿命之始,想有『已』应作以字悟也。燕气内果外柔,沉德乐景,故其人闻北风则心悲,睹启曜则怀泰,思骏騄以慕聘,嘉柔顺以变蔚,彼人之心,曷曾不尔乎。此则本乡之风气,首丘之内感也。苟能信之,君其谐矣。如其『雍』谓应作壅字吝秉欲,丹绛不畅,灵人携手而空反,高友敛袂而回晏,神气不眄,其宅寂通,不鼓其目,命矣夫,固可悲耶。长里之弟本燕代人,故此称其谷气,以喻长皮之心也。
十二月十六日夜右英告。
右二篇有杨书。
太元真人。
云林右英王夫人。
南岳紫虚元君。
九华真妃。
清灵真人。
紫阳真人。
桐柏真人。
昭灵李夫人。
右八人
十二月十七日夜,方诸宫东华上房灵妃歌曲:
紫桂植瑶园,朱华声凄凄。月宫生蘂渊,日中有琼池。左拔员灵曜,右掣丹霞晖。流金焕绛庭,八景绝烟回。绿盖浮明朗,控节命太微。凤精童华颜,琳腴充长肌。控晨揖太素,乘欻翔玉阶。吐纳六灵气,玉嫔把巾随。弹璈南云扇,香风鼓锦披。叩商百兽舞,六天摄神威。儵欻亿万椿,龄纪郁巍巍。小鲜未烹鼎,言我岩下悲。按杨君记云,东方赤气中有言曰:小鲜未烹鼎,言我岩下悲。当以此事谘启司命,故誉称此诗,仍及后篇也。
太微玄清左夫人北渟宫中歌曲:
郁蔼非真虚,太无为我馆。玄公岂有怀,萦蒙孤所难。落凤控紫霞,矫辔登晨岸。寂寂无濠涯,晖晖空中观。隐芝秀凤丘,逡巡瑶林畔。龙胎婴尔形,八琼回素旦。琅华繁玉宫,绮葩凌岩粲。鹏扇绝亿领,抚翮扶霄翰。西庭命长歌,云璈乘虚弹。八风缠绿宇,藂烟豁然散。灵童掷流金,太微启壁案。三元起折腰,紫皇挥袂赞。朗朗扇景曜,晔晔长庚焕。超軿竦明刃,下盻使我惋。顾哀地仙辈,何为栖林涧。
十二月十七日夜,太元真人司命君书出此诗,云是青童宫中内房曲,恒吟赞此和神。其夜众真降集,唯有此书存,余悉不显。后丁卯年论挺分事,亦是十二月十七日,恐偶同耳,此前一事,不应是卯年也。
右三条有杨书。
玄玄即排起。注之曰:故玄玄以八风为关籥,天地为隄防,四海为甕盎,九州为粃糠,积之以万殊,蒸之以阴阳。其陶铸也,充隆炊累,刚柔清浊,象类不同,呼吸吐合。
恭伯荣注之曰:九绝兽神禽也,在乎群猛之中,猾狡乎激奇之际,千年不足极其变,万殊不足适其内,日月不足照其眉,八泽不足游其足,清云为卑,九垓为浅,八宏为小,四极为近,变动无常,恒入之芥子之内,玉晨之玉宝,太微之威神矣。
此二条是释神虎隐文中语,不知何真所告,又无日月,是两手同书。
君惶恐言:仁德流映,高廕弥纶,每贻翰音,恩逮缱绻,旨谕有咸恒之顺,宗期则玄霄之会,虽钦愿荣崇,欣想灵诰,窃惧熠燿之近晖,不可参二景之远丽,嘒彼之小宿,难以厕七元之灵观,尊卑殊方,高下异位,俯仰自失,罔知所据。凡善诱者,勤其切磋;忠爱者,忧其怠惰。大易所以乾乾,仲尼所以发叹於不倦者也。自奉教以来,洗心自励,沐浴思新,其劝奖也摽明得道之妙致,其检戒也陈宿命之本迹。淫吝所以丧基,鄙滞所以伐德,虽卢医之贡针艾,扁鹊之献药石,无以喻也。子张存圣教於绅带,西董佩韦弦以自矫,盖以外戒内,以义规心,仰衔清训,谨书之丹怀,藏之六腑,奉以周旋,弗敢失坠,庶五难解冻於炉门,七试飚静於渊谷,方将逍遥东山,考室龙林,灵搆萧萧,丘园冲深,庭延云驾之奇友,堂列羽服之上真,句金锡五芝之宝,沧浪施长年之珍,期实夙夜之乃愿,信誓不敢诬於神明者也。唯少鉴之,君惶恐言。此长史答右英前七月二十八日喻诗,世珍芬馥交者,并酬前书论薛旅事,犹恐是十二月中。
右此一篇,长史令乙写。
真诰卷之三竟
真诰卷之四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运象篇第四
仙道寂寂,寻之亦使人不劝也,况复求之於无涯耶。假令东山忽有石髓磐结,紫芝映林,夜光焕烛,燕胎曜峰,灵津肆显,众真罗吟,人人往者,皆得掇玄华而揖玉腴,对天仙以散想也,将必相与把臂太虚,驾络庆云矣。未审子当刀赴,此二日暂游山泽不,将故以官私自切,不获一果耶。今之所以为懈难者,盖闇推於有无之间耳,以无期我,我亦无也,空中有真,子不睹之,不可谓罕彷彿矣,所望在於不褰裳耳。二日可不果,何时能屈驾看金陵乎?
十一月二十九日夜,定录君告许侯。
岂能割目前之近滞,慕难成之远功耶。若故栖情丘林,凭托京畿者,观金陵以偶想,将任意於吾子,勿谓我无方从无以鉴矣。心革则试不眄,神苦则教不生,贤者之举,可不察耶。
保命君告。
右二条杨书。斯告实至言矣。
奉十一月二十九日告,得道者以其能排却众累,直面而进,於是百度自浄,众务云散,该其优者不足为劳,披于艰者可以表心。正月中必有龟山客来东山,至时『渠』此应作讵字可不一力乎。奉览高命,欣然无量,始入此月,公私艰掇,未获从心,『命』『使』此本是令蹔字,后人改作命使。到京,往反计日,还便沐浴,躬诣朝拜,不失此月,若吉日未过,愿垂告敕。又告:贤者之举,复宜详之。昔未受上道之前,有欲索侧人意,有称说堪陶奖者,受隐书之后,此计都冥也。此下有两字被黵,又齐行剪去,后似复更有语。此论贤者之举,似仍是前书上纸,而复酬十一月二十九日告。此告今不存,前十一月二十九日告语不同。又云正月龟山客来事,如此复酬后定录告。亦可是右英书中兼有此语耳,记不具存,难用显证。
右二篇长史自书本。
令懃者懃其事,耽其玄微耳,慎者亦触类而作也。学道之难,不可书矣。有耻鄙之心者,於道亦辽乎灌秉,然后可贵耳。贤者之举,自更始尔,今且当内忘。
右紫微夫人道此言。此是紫微见长史答右英道贤者之举事,故复酬此语也。长史妇亡后,更欲纳妾,而修七元家事,最是所禁,故屡有及之。
手笔何其落落,卢医之喻,复有韦弦之功,解冻炉门,其旨乃佳,当实心在此济矣。
定录告。此是中君见长史答右英书后,赏赞之也。
心已至也,不复须诣山也。每空怀以向真,单诚以泛道者,虽欲不教,其可得乎。瞻赴山泽,乃更余事耳。要都无怀者,实使人悒然,今可停也。
十二月一日夜定录告许侯。寻此语,复似酬到京不得来事,事相关涉,不可领。
正月二十七日,将不能暂诣欲营宅处耶?龟山真人似当其日来,未真至斋者,自可无彷彿,且欲令彼见我乎。
正月十四日保命告。案此告极似前所疑事,所以翻覆难解也。从此正月起至后,并是入丙寅年中事。
右五条有杨书。
辔景登霄晨,游宴沧浪宫。彩云绕丹霞,灵蔼散八空。上真吟琼室,高仙歌琳房。九凤唱朱籁,虚节错羽钟。交颈金庭内,结我冥中朋。俱挹玉醴津,儵欻已婴童。云何当路蹲,愆痾随日崇。
二月九日夜云林作。
晨游太素宫,控軿观玉河。夕冥郁绝宇,朝采圆景华,弹璈北寒台,七灵晖紫霞。济济高仙举,纷纷尘中罗。盘桓嚣蔼内,愆累不当多。
二月十六日右英作。
玄清眇眇观,落景出东渟。愿得绝尘友,萧萧罕世营。吟此再三
右三篇有杨书。
灵人隐玄峰,真神韬云采。玄唱非无期,妙应自有待。岂谓虚空寂,至韵故常在。携襟登羽宫,同宴广寒里。借问朋人谁,所存唯玉子。卓云虚之骏,抗翮於空同之上,斯人矣。岂不长揖南面,永谢千乘乎。
紫微诗及咏此。
驾风骋云軿,晨登太渟丘。绛津连岑振,清波鼓浚流。步空观九纬,八刚皆已游。暂宴三金秀,来观建志俦。懃懈不相淹,是以积百忧。
二月三十日夜右英作。
褰裳济绿河,遂见扶桑公。高会太林墟,寝宴玄华宫。信道苟渟笃,何不栖东峰。
紫微夫人歌此。
陵波越沧浪,忽然造金山。四顾终日游,罕我云中人。
右英吟此。
控景始晖津,飞飚登上清。云台郁峨峨,阊阖秀玉城。晨风鼓丹霞,朱烟洒金庭。绿蘂粲玄峰,紫华岩下生。庆云缠丹炉,练玉飞八琼。晏眄广寒宫,万椿愈童婴。龙旂启灵电,虎旗征朱兵。高真回九曜,洞观均潜明。谁能步幽道,寻我无穷龄。
紫微夫人作。
紫阙构虚上,玄馆冲绝飚。琳琅敷灵囿,华生结琼瑶。骋軿沧浪津,八风激云韶。披羽扇北翳,握节鸣金箫。凤籁和千钟,西童歌晨朝。心豁虚无外,神襟何朗寥。回舞太空岭,六气运重幽。我涂岂能寻,使尔不终彫。
右英夫人作。
翳蔼紫微馆,郁台散景飚。鸾唱华盖间,凤钧导龙轺。八狼携绛旌,素虎吹角箫。云勃写灵宫,来适尘中嚣。解辔佳人寝,同炁自相招。寻宗须臾顷,万龄乃一朝。椿期会足衰,劫往岂足辽。真真乃相目,莫令心徂侧交反。虚刀挥至空,鄙滞五神愁。
右紫微作。
朝启东晨晖,飞軿越沧渊。山波振青涯,八风扇玄烟。回眄易迁房,有怀真感人。三金可游盘,东岑宜永甄。纷纷当涂中,孰能步生津。飘飖八霞岭,徘徊飞晨盖。紫軿腾太空,丽眄九虚外。玉箫激景云,灵烟绝幽蔼。高仙宴太真,清唱无涯际。去来山岳庭,何事有待迈。
四月十四日紫微夫人作。
玄波振沧涛,洪津鼓万流。驾景眄六虚,思与佳人游。妙唱不我对,清音与谁投。云中骋琼轮,何为尘中趋。
右同夕右英夫人吟歌此曲。
松柏生玄岭,郁为寒林桀。蘩葩盛严冰,未肯惧白雪。乱世幽重岫,巡生道常洁。飞此逸辔轮,投彼遐人辙。公侯可去来,何为不能绝。
右右英作。
神玉曜灵津,七元焕神扉。灵迁方寸里,一跃登太微。妙音乘和唱,高会亦有机。齐此天人眄,恊彼晨景飞。总辔六合外,宁有倾与危。
四月二十三日夜紫微夫人作。
玄感妙象外,和声自相招。灵云郁紫晨,兰风扇绿轺。上真宴琼台,邈为地仙摽。所期贵远迈,故能秀颖翘。翫彼八素翰,道成初不辽。人事胡可豫,使尔形气销。
四月二十七日夜南岳夫人作。
右十二篇有杨书,又杂掾写。
清净愿东山,荫景栖灵穴。愔愔闲庭虚,翳荟青林密。圆曜映南轩,朱凤扇幽室。拱袂闲房内,相期启妙术。寥朗远想玄,萧条神心逸。
闰月三日夜右英作,示许长史。案晋历丙寅年闰四月也。
右有杨书,又掾写。
纵心空同津,总辔策朱軿。佳人来何迟,道德何时成。吟此道。
有心许斧子,言当采五芝。芝草不必得,汝亦不能来。汝来当可得,芝草与汝食。此两得及来并戏作吴音。
右英吟此。
右二篇有杨书。
八涂会无宗,乘运观嚣罗。化浮尘中际,解衿有道家。骋烟忽未倾,携真造灵阿。虚景盘琼轩,玄钧作凤歌。适路无轨滞,神音舞云波。齐德秀玉京,何用世间多。
授书毕,又吟良久,而复授,今书此诗,似不与书上相连也。
坦夷观天真,去累纵众情。体寂废机驷,崇有则摄生。焉得斋物子,委运任所经。
右中候夫人作。
薄宴尘飚领,代谢缘还归。奚识灵劫期,顾眄令人悲。
紫微夫人作。
右三篇有掾书。
林振须类感,云蔚待龙吟。玄数自相求,触节皆有音。飞軿出西华,总辔忽来寻,八遐非无娱,同咏理自钦。悼此四罗内,百忧常在心。俱游北寒台,神风开尔襟。
六月二十三日夜南极夫人作。
登軿发东华;扇欻舞太玄。飞辔腾九万,八落亦已均。䟅眄山水际,窈窕灵岳间。同风自齐气,道合理亦亲。龙芝永遐龄,内观摄天真。东岑谓应作岑字可长净,何为物所缠。
六月二十三日夜中候夫人作。
右二篇有杨书,又掾写。
五月十二日中君喻书:此九字题卷外,从此后并似是丁卯年中授书,此事皆论三许挺分也。
阿映遂能绝志山林,懃心道味,净神注精,研澄虚镜,玄渟独宴,孑栖偶真,乃翁道远之畴匹,姜伯真之徒也。服炁挹夜,卒获其益,亦至事也。昔又入在临海赤山中,赤山一名烧山,遇良友王世龙、赵道玄、傅太初者,此数子始以晋建兴元年渡江,入东山中学道耳。并与相见。数人之业,皆胜於映矣。映遂师世龙,授解束之道,修反行之法,服玉液,朝脑精,二三年中,面有光华,还颜反少,极为成道,但恨其所禀不饶,不得高品之通耳。於是司命敕吾举之,使奏闻上宫,移名东方诸署为地仙。时三官都禁左郎遣典柄侯周鲂、主非使者严白虎来於赤山中,即欲执之以去,且诘其罪状。吾时禁『牙』谓应作讶字,又乃驰启司命,司命即遣中侯李遵握火铃而来,呵摄之,於是鲂及白虎乃走去耳。李遵未来之时,映惧怖失胆,亦丧气矣,亦赖龚幼节、李开林助映为答对,亦几至败也。自无此二人,及其师王世龙,亦早恶矣。鲂『诰』谓应作诘字之亦有实,映答对亦可可。三官出丹简罪簿,各执一通,而问映云:夫欲学道慕生,上隶真人,玄心栖邈,恭诚高灵者,当得世功相及,祸恶不遘,阴德流根,仁心上逮,乃可步真索仙,度名青府耳。云何父手杀谢弓,且乱逆三光,又许朝斩李玘之头以代蔡扶之级,又走斩射潘綦等,支解铃下曹表等,水沉汤云之尸,火烧徐昂之骸,绞杀桓整,刳割振哙,酷害虐暴,刑『揽』谓应作滥字四十有三,张皇讼冤,事在天帝,祸戾山积,善功无一。又汝本属事帛家之道,血食生民,逋愆宿责,列在三官,而越幸网脱,奉隶真气,父子一家,各事师主,同生乖戾,不共祭酒,罪咎之太,阴考方加。有如此积罪,亦无仙者,当可得欺太上之曹,使汝得名刊不死之紫录耶?汝其无对者,有司必执也。映自强长啸,振褐抚发,尔乃整气扉口,叱咤而答曰:大道不亲,唯善是与,天地无心,随德乃矜。是以坂泉流血,无违龙髯之举;三苗丹野,『逐』谓应作涿字鹿绛草,岂妨大圣灵化,高通上达耶。吾七世父许子阿者,积仁著德,阴和鸟兽,遇凶荒之年,人民饥馑,加之疫疠,百遗一口,阿乃施散家财,拯其众庶,亲营方药,懃劳外舍,临人之丧,如失其亲,救人之患,如己之疾,已死之命,悬於阿手,穷垂之身,抚之如子,度脱凶年,赖阿而全者,四百八人。仁德不『队』谓应作坠字,后当钟我等。是以功书上帝,德刊灵阁,使我祖根流宗泽,廕光后绪,故使垂条结华,生而好仙,应得度世者五人,登升者三人,录名太上,策简青宫,岂是尔辈所可豫乎。言毕,鲂等豁然而笑,遵至而去矣。此意虽复是世龙之助,吾亦壮其辞也。於是即得度名东宫,当为仙之中者。然其身中自宿有阴罪未了处,已日就补复,解谢太上,行当受书署者也。盖尔不复受考於三官,已定名於不死之录矣。今已移在竹叶山中,或名此山为盖竹山。山之东面,两陇西上,其中有石井桥,桥之北小道直入,其间有六丛杉树,树之左右三百步,有小石深室,室前有流泉水,映与三人共止其中。此辰年当自䟅出,还人食诡,亦欲䟅还乡里山之近处,令其家兄弟见之者也。临时自当令其弟知之所在,乃又寄谢,令弟子懃之,若欲至竹叶山索映,亦即得相见竹叶山东上石桥,桥之北小道甚径易,勿从南山上山,南道绝险。竹叶山中仙人陈仲林、许道居、尹林子、赵叔道,此四人并以汉末来入此山,叔道已得为下真人,仲林大试适过,行复去此,是竹叶山中旧仙人也。其王世龙、赵道玄、傅太初、许映或名远游,适来四年耳。
右从五月十二日至此,并杨书受旨本。
纳纳长者,蔚蔚内明,拨于昔累,非复故形,变扇澡炼,得道之情,和挹神心,仰秀云灵,倾观晨景,德音兰馨,方及十载,季『玮』谓应作伟字举名,每事勖焉,勿复不精。
太和二年岁在丁卯,十二月十七日夜,太元真人司命君告穆,到丙子年为十年矣,时当七十二也,到亥子年神化变炼,子年始余十年。
萧条斧子,和心凝静,道炁虽妙,乘之亦整,澄形丹空,擢摽霄领,其神以晖,其光将颖,实侍『辰』谓应作晨字之高举,谷子之罗此古鼎字,可谓秀落众望,萦渟之仙,才又当懃,进德修业,淡然虚眄。
十二月十七日夜,太元真人司命君告玉斧。祖司徒府辟掾不赴,隐在本县茅山五年,此十六字荣弟后所注,其公府辟似妄也。
渊奇体道,解幽达精,虚中受物,柔德顺贞,慈宽博采,闻道必行,逍遥飞步,启诚坦平,策龙上造,浮烟三清,实真仙之领帅,友长里之先生,必当封牧种邑,守伯仙京,傅佐上德,列书绛名。
右说道许长史所得限分。尔时护军长史,此六字亦荣弟所注。
玮灼清晖,潜光翳真,二景落锋,飞霞流缠,於焉玉子,采此双辰,遂开上道,允得妙门,仪璘洞焕,玉标玄金,登名五宫,悬书七元,寔迭域之并罗,为上清之卿君,是子内和感虚托真情专之所致,亦南人云轸之必驾,三元景辇之携游也。此云迭域,即谷希子也,与前司命所答谷子之罗鼎事同。
右说道许玉斧所得之分。此前后二右字下说字,出长史书,云右清灵真人说云云。而杨君书无此四字,当是于时杨向长史口道,是裴君也。
此是道成懃至受书之时,初所举定目之名也,亦得道齎诣之分限矣,而替者,得来必无从矣,当共寘此。
右五条有杨书、长史写两本。
保命告云:许子遂能委形冥化,从张镇南之夜解也,所以养魂太阴,藏魄于地,四灵守精,五老保藏,复十六年殆睹我於东华矣,既适潜畅,莫觉不真。许子即是掾也。按张系师为镇南将军,建安二十一年亡,葬邺东。后四十四年,至魏甘露四年,遇水棺开,见尸如生,出着床上,因举麈尾覆面,大笑咤,又亡,仍更殡葬。其外书事迹,略如此。未审夜解当用何法。依如许掾,似非剑杖也。
右英告曰:自古及今,死生有津,显默异会,藏往灭智,与世同之者,皆得道之行也。若夫琼丹一御,九华三飞,云液晨酣,流黄徘徊,仰咽金浆,咀嚼玉蕤者,立便控景登空,玄升太微也。自世事乖玄,斯业未就,便当暂履太阴,潜生冥乡,外身弃质,养胎虚宅,陶气绝籥,受精玄漠,故改容於三阴之馆,童颜於九炼之户,然后知神仙为奇死而不亡,去来之事,理之深也。
南人告云:得道去世,或显或隐,托体遗迹,道之隐也。或有再酣琼精而叩棺,一服刀圭而尸烂,鹿皮公吞玉华而流虫出户,仇季子咽金液而臭闻百里,黄帝火九鼎於荆山,尚有桥领之墓,季主服云散以潜升,犹头足异处,墨秋咽虹丹以投水,甯生服石脑而赴火,务光剪韮以入清冷之渊,栢成纳气而肠胃三腐,诸如此比,不可胜记,微乎得道,趣舍之迹无常矣。南人,即南真人夫也。此诸仙人出诸传记,而事迹有参差不同者。
保命又云:既适潜畅,莫觉不真,如此之指,非真尸也。
右四条有长史书。
人死必视其形,如生人皆尸解也;视足不青、皮不皱者,亦尸解也;要目光不毁,无异生人,亦尸解也;头发尽脱而失形骨者,皆尸解也。白日尸解自是仙,非尸解之例也。
右一条甲手书写。
若其人暂死适太阴,权过三官者,肉既灰烂,血沉脉散者,而犹五藏自生,白骨如玉,七魄营侍,三魂守宅,三元权息,太神内闭,或三十年二十年,或十年三年,随意而出,当生之时,即更收血育肉,生津成液,复质成形,乃胜於昔未死之容也。真人炼形於太阴,易貌於三官者,此之谓也。天帝曰:太阴炼身形,胜服九转丹,形容端且严,面色似灵云,上登太极阙,受书为真人。赵成子死后五六年,后人晚山行见此死尸在石室中,肉朽骨在,又见腹中五藏自生如故,液血缠裹於内,紫包结络於外。
夫得道之士暂游於太阴者,太乙守尸,三魂营骨,七魄卫肉,胎灵掾气。
右三条是长史抄写《九真经》后服五石腴事。
其用他药得尸解,非是用灵丸之化者,皆不得反故乡,三官执之也。有死而更生者,有头断已死乃从一旁出者,有未敛而失尸骸者,有人形犹在无复骨者,有衣在形去者,有发脱而失形者,白日去谓之上尸解,夜半去谓之下尸解,向晓向暮之际而谓之地下主者也。
右一条是掾抄写《剑经》后论尸解事。
真诰卷之四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