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诰
真诰卷之五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甄命授第一
道授
(此有长史、掾各写一本,题目如此,不知当是道家旧书,为降杨时说,其事旨悉与真经相符,疑应是裴君所授。所以尔者,按说《宝神经》云道日,此后云我之所师南岳赤松子。又房中之事,惟裴君少时受行耳。真诰中有,吾昔常恨此,赖解之早耳。此语亦似是清灵言故也。)
君曰:道者混然,是生元炁,元炁成然后有太极,太极则天地之父母,道之奥也。故道有大归,是为素真。故非道无以成真,非真无以成道,道不成,其素安可见乎?是以为大归也。见而谓之妙,成而谓之道,用而谓之性,性与道之体,体好至道,道使之然也。此说人体自然与道炁合。所以天命谓性,率性谓道,修道谓教。今以道教,使性成真,则同於道矣。
君曰:太上者,道之子孙,审道之本,洞道之根,是以为上清真人,为老君之师。此即谓太上高圣玉晨大道君也,为太极左真人、中央黄老君之师。
君曰:老君者,太上之弟子也,年七岁而知长生之要,是以为太极真人。
君曰:太极有四真人,老君处其左,佩神虎之符,带流金之铃,执紫毛之节,巾金精之巾,行则扶华晨盖,乘三素之云。此二条事出《九真中经》,即是论中央黄老君也。黄老为太虚真人南岳赤君之师,裴既师赤君,所以崇其本始,而陈其德位也。
君曰:道有八素真经,太上之隐书也,在世。
君曰:道有九真中经老君之秘言也,在世。
君曰:道有太清上经变化七十四方。
君曰:道有除六天之文三天正法,在世。
君曰:道有黄气阳精藏天隐月。
君曰:道有三元布经道真之图。
君曰:道有黄素神方四十四诀。
君曰:道有黄书赤〔界〕长生之要。长史书本,杜家剪除此一行。
君曰:道有赤丹金精石景水母。
君曰:道有青要紫书金根众文。
君曰:道有玉清真诀三九素语。
君曰:道有石精金光藏景录形,在世。
君曰:道有丹景道精隐地八术。
君曰:道有白简素箓得道之名。
君曰:道有紫度炎光夜照神烛。
君曰:此皆道之经也。『黄』『书』杜家黵易此字为经方,世多有者,然亦是秘道之事矣。天师取其名而布其化,事旨大略犹同,但每增广其法耳。此所云黄书赤界三一经,涓子所说黄赤内真者,非今世中天师所演也。
君曰:仙道有飞步七元天纲之经,在世。
君曰:仙道有七变神法七转之经。
君曰:仙道有大洞真经三十九篇,在世。
君曰:仙道有大丹隐书八禀十决。
君曰:仙道有天关三图七星移度。
君曰:仙道有九丹变化胎精中记。
君曰:仙道有九赤班符封山坠海。
君曰:仙道有金液神丹太极隐芝。
君曰:仙道有五行秘符呼魂召魄。
君曰:仙道有曲素决辞,以招六天之鬼,在世。
君曰:仙道有黄水月华,服之化而为月。
君曰:仙道有徊水玉精,服之化而为日。
君曰:仙道有镮刚树子,服之化而为云。
君曰:仙道有水阳青映,服之化而为石。
君曰:仙道有赤树白子,服之化而为玉。
君曰:仙道有绛树青实,服之化为黄金。
君曰:仙道有琅玕华丹,服之化为飞龙。
右此十七条,在《灵书紫文》中,并琅玕丹之所变化也。
君曰:仙道有九转神丹,服之化为白鹄。右在《茅司命传》中。
君曰:仙道有天皇象符,以合元炁,亦在紫文中。
君曰:仙道有白羽紫盖,以游五岳。
君曰:仙道有三皇内文,以召天地神灵。右世中虽有,而非真本。
君曰:仙道有玉珮金铛,以登太极。
君曰:仙道有神虎之符,以威六天。
君曰:仙道有流金之铃,以摄鬼神。
君曰:仙道有素奏丹符,以召六甲。
君曰:仙道有金真玉光,以映天下。
君曰:仙道有八景之舆,以游行上清。
君曰:仙道有飞行之羽,以超虚蹑空。
君曰:仙道有紫绣毛帔丹青飞裙。
君曰:仙道有白羽黑翮,以翔八方。
君曰:仙道有翠羽华衣金铃青带。
君曰:仙道有曲晨飞盖,御之体自飞。在剑经中。
君曰:仙道有三十七种色之节,以给仙人。
君曰:仙道之妙,皆有方也,能尽此道,便为九宫真人,不但登仙而已。然道之多方,各备则可知矣。此盖能为尽一条之道,便得九宫真人。若各各备具,则为太极真人矣。
君曰:今子既至心学道,当以道授子耳。然学者皆有师,我之所师南岳松子,松子为太虚真人左仙公,谷希子为右仙公。昔太上以德教,老子以得道。松子以道授於我以得仙。我之得道於松子。今子欲学道,彼必试子,试而不过,是我之耻也。今既语子以得道之方,又悟汝以试观之法,於此试而不过者,亦子之愚也。夫欲试之人,皆意之所不悟,情之所不及者而为之,子慎之哉。
君曰:仙道十二试皆过,而授此经,此十二事大试也,皆太极真人临见之,可不慎哉。
君曰:昔中山刘伟道,学仙在嶓冢山,积十二年,仙人试之以石,重十万斤,一白发悬之,使伟道卧其下,伟道颜无变色,心安体悦,卧在其下,积十二年,仙人数试之,无所不至,已皆悟之,遂赐其神丹,而白日升天。此应是汉时人。
君曰:昔青乌公者,身受明师之教,审仙妙之理,至於入华阴山中学道,积四百七十一岁,十二试之,有三不过,后服金汋而升太极,太极道君以为试三不过,但仙人而已,不得为真人,况俗意哉。青乌公似是彭祖弟子也。
君曰:大洞之道,至精至妙,是无英守素真人之经,其读之者,无不乘云驾龙。昔中央黄老君隐秘此经,世不知之也,子若知之,秘而勿传。又昔周君兄弟三人,并少而好道,在於常山中,积九十七年,精思无所不感,忽然见老公头首皓白,三人知是大神,乃叩头流血,涕泪交连,悲喜自搏,就之请道。公乃出素书七卷;以与诵之,兄弟三人俱精读之。奄有一白鹿在山边,二弟放书观之,周君读之不废,二弟还,周君多其弟七过。其二弟内意或云仙人化作白鹿,呼周视之,周君不应。周君诵之万过,二弟诵得九千七百三十三过,周君翻然飞仙。二弟取书诵之,石室忽有石爆成火,烧去书,二人遂不得仙。今犹在常山中,陆行五岳也,子慎之哉。
君曰:昔在庄伯微,汉时人也,少时好长生道,常以日入时正西北向闭目握固,想见昆仑,积二十一年。后服食,入中山学道,犹存此法。当复十许年后,闭目乃奄见昆仑,存之不止,遂见仙人授以金汋之方,遂以得道,犹是精感道应使之然也,非此术之妙也。
君曰:真人隐其道妙而露其丑形,或衣败身悴,状如痴人,人欲学道,作此试人,卒不可识也,不识则为试不过,汝恒当慎此也。
昔汉初有四五小儿路上画地戏,一儿歌曰:着青裙,入天门,揖金母,拜木公,到复是隐言也。时人莫知之,唯张子房知之,乃往拜之,此乃东王公之玉童也。所谓金母者,西王母也,木公者,东王公也,仙人拜王公,揖王母。
君曰:昔有傅先生者,其少好道,入焦山石室中,积七年,而太极老君诣之,与之木钻,使穿一石盘厚五尺许,云穿此盘,便当得道。其人乃昼夜穿之,积四十七年,钻尽石穿,遂得神丹,乃升太清为南岳真人。此有志之士也,子其识之,若有此试,慎勿言不能也。
君曰:昔有黄观子者,亦少好道,家奉佛道,朝朝朝拜,叩头求乞长生,如此积四十九年。后遂服食入焦山,太极真人百四十事试之皆过,遂服金丹而咏大洞真经,今补仙官为太极左仙卿,有至志者也,非佛所能致,是其中寸定矣。此说与傅含真奉佛事亦同。
君曰:昔毛伯道、刘道恭、谢稚坚、张兆期,皆后汉时人也。学道在王屋山中,积四十余年,共合神丹。毛伯道先服之而死,道恭服之又死,谢稚坚、张兆期见之如此,不敢服之,并捐山而归去。后见伯道、道恭在山上,二人悲愕,遂就请道,与之茯苓持行方,服之皆数百岁,今犹在山中,游行五岳。此人知神丹之得道,而不悟试在其中,故但陆仙耳,无复登天冀也。谢稚坚有三处出,一云与葛玄相随,一云在鹿迹洞中,一即是此,未详为是一人,当同姓名耳。
君曰:晋初有真人郭声子,在洛市中作卜师,时刘石张臧四姓,并欲学道,常自叹云不遇明师,明师出而已不觉,皆为试不过,皆无所得也,常当慎此。有异不觉,便为试不过也。人有学道之心,天网疏而不失,皆并试人,汝深思此意,慎之也。
君曰:昔闾成子少好长生,好学道四十余年,后入荆山中,积七十余岁,为荆山山神所试,成子谓是真人,拜而求道,而为大蛇所噬,殆至於死,赖悟之速,而存太上,想七星以却之,因而得免。后复为邪鬼所惑,失其左目,遂不得道,而绝山中。子当慎此之试,恒存於师也。犹是成子用志不专,颇有邪心故也。
君曰:黄子阳者,魏人也,少知长生之妙,学道在博落山中九十余年,但食桃皮,饮石中黄水,后逢司马季主,季主以导仙八方与之,遂以度世。此六国时魏,非汉后魏世也。
君曰:有刘奉林者,是周时人,学道在嵩高山,积四百年。三合神丹,为邪物所败,乃行徙入委羽之山,能闭炁三日不息,於今千余年矣,犹未升仙。犹是试多不过,道数未足故也。此人但服黄莲以得不死耳,不能有所役使也。
君曰:昔高丘子,殷人也,亦好道,入六景山,积五百二十余岁,但读黄素道经,服饵术,后合鸿丹以得陆仙,游行五岳二百余年,后得金液以升太清也,今为中岳真人。此说与《剑经序》亦略同。
君曰:为道当令三关恒调,是根精固骨之道也。三关者,口为心关,足为地关,手为人关,谓之三关。三关调则五藏安,五藏安则举身无病。昔赵叔期学道在王屋山中,时时出民间,闻有能卜者在市闾中,叔期往见之,因语叔期曰:欲入天门,调三关,存朱衣,正昆仑。叔期知是神人,因拜叩头,就请要诀,因以一卷书与之,是《胎精中记》。拜受此书,入山诵之,后合神丹而升天。此皆前事之征者,汝当识此言。三关事与黄庭同,并有说而无法。
君曰:当存五神於体。五神者,谓两手、两足、头是也。头想恒青,两手恒赤,两足恒白者,则去仙近矣。昔徐季道学道在鹄鸣山中,亦时时出民间,忽见一人着皮袴练褶,拄桃枝杖,逢季道,季道不觉之,数数非一,季道乃悟而拜谢之。因语季道曰:欲学道者,当巾天青,咏大历,𨀅双白,徊二赤,此五神之事也。其语隐也。大历,三皇文是也。此即太素五神事也,别有经法。
君曰:欲使心正,常以日出三丈,错手着两肩上,以日当心,心中间暖,则心正矣。常能行之佳。昔有姜伯真者,学在猛山中,行道采药,奄值仙人,仙人使平倚日中,其影偏,仙人曰:子知仙道之贵,而笃志学之,而不知心不正之为失。因教之如此,后遂得道。定录目,许先生云姜伯真之徒,不知即此姜不。
君曰:常以夜半时,去枕平卧,握固放体,气调而微者,身神具矣。如有不具,便速起烧香,平坐闭目,握固两膝上,心存体神,使两目中有白炁,如鸡子大,在目前,则复故也,五日一行之。此即二十四神中事也。
君曰:食草木之药,不知房中之法及行炁导引,服药无益也,终不得道。若至志感灵,所存必至者,亦不须草药之益也。若但知行房中、导引行炁,不知神丹之法,亦不得仙也。若得金汋神丹,不须其他术也,立便仙矣。若得《大洞真经》者,复不须金丹之道也,读之万过,毕便仙也。房中之术,导引行气,世自有经,不复一二说之。此谓徒服药存修,而交接之事不绝,亦不得长生,非言都不为者,若都不为,止服药皆能得仙。
经曰:得道者皆隐谷虫之法,而见三尸之术,夫谷虫死则三尸枯,三尸枯自然落矣,杀谷虫自有别方,得者秘之。此即苏传中初神丸方也,其余杂法皆不及此也。
君曰:人生有骨录,必有笃志,道使之然。若如青光先生、谷希子、南岳松子、长里先生、墨羽之徒,皆为太极真人所友,或为太上天帝所念者,兴云驾龙以迎之,故不学道而仙自来也。过此以下,皆须笃志也。案此诸人学道,皆有事迹,并经辛懃,而云不学自得,其义未了。墨羽应是墨翟,亦或是木羽也。
君曰:然则学道者有九患,皆人之大病,若审患病,则仙不远也。患人有志,无时有时,无友有友,无志有志,不遇其师,遇师不觉,觉师不懃,懃不守道,或志不固,固不能久,皆人之九患也。人少而好道,守固一心,水火不能惧其心,荣华不能惑其志,修真抱素,久则遇师,不患无也。如此则不须友而成,亦不须感而动也。此学仙之广要言也,汝当思此。
君曰:夫喜怒损志,哀慼损性,荣华惑德,阴阳竭精,皆学道之大忌,仙法之所疾也。虽还精胎息,仅而补之,内虚已彻,犹非本真。莫若知而不为,为而不散,此仙之要道,生之本业也。
君曰:欲得延年,当洗面精心,日出二丈,正面向之,口吐死炁,鼻噏日精,须鼻得嚏,便止是为炁通,亦以补精复胎,长生之方也。
君曰:食慎勿使多,多则生病;饱慎使卧,卧则心荡,心荡多失性。食多生病,生病则药不行。欲学道者,慎此未服食时也。
君曰:式规之法,使人目明,久而彻视。常以甲子之旬,取东流清水合真丹以洗目,日向清明平旦二七过,常行之佳。此事一出二十四神中,彼谓之拂童,而用庚午日中时也。
君曰:欲为道者,目想日月,耳响师声,口恒吐死气,取生炁,体象五星,行恒如跚空,心存思长生,慎笑节语,常思其形,要道也。
君曰:七五之法,常当存之,五者在身,七者在经。
君曰:世有下土恶强之鬼,多作妇女以惑试人。若有此者,便闭炁思天关之中衡辅之星,具身神,正颜色,定志意,熟视其规中珠子,浊不明者,则鬼试也。知鬼试则思七星在面前,亦可在头上,以却之。若规中方明者,仙道人也。悟者便拜之,不悟为试不过。若遇邪而谓真人,亦是不过之例也,子慎之焉。邪正相乱,此最试之难者。
君曰:饮食不可卒断,但当渐减之耳,十日令减一升,则半年便断矣。断谷自有方,世多有者,不复重说之。世人之食桃档以补身,不知桃皮之胜也,桃皮别自有方。
君曰:断谷入山,当煮食白石。昔白石子者,以石为粮,故世号曰白石生,此至人也,今为东府左仙卿。煮白石自有方也,白石之方,白石生所造也。又善《太素传》,所谓白石有精,是为白石生也。此方在世。
君曰:《太素传》者,道书也。学此应奉太上老君,上清皇人,此皓然虚映景中之道,非仙之尊也,老子所谓谷神是也。
君曰:王屋山仙之别天,所谓阳台是也。诸始得道者,皆诣阳台,阳台是清虚之宫也。欲入山者,此山难尚也,下生鲍济之水,水中有石精,得而服之可长生。此山在河内泌水县,即济水所出之源也。
君曰:大洞者,神州是也。神州别有三山,三山有七宫,七宫有七变,朝化为金,日中化为银,暮化为铜,夜化为光,或化为山,或化为水,或化为石,谓之七变。七变有七经,七经有二十一玉童随此书,故曰《大洞真经》,读之万过便仙,此仙道之至经也。
君曰:阆野者,阆风之府是也。昆仑上有九府,是为九宫,太极为太宫也。诸仙人俱是九宫之官『遼』谓应作僚字耳。至於真人,乃九宫之公卿大夫。仙官有上下,各有次秩,仙有左右府,而有左右公、左右卿、左右大夫、左右御史也。明大洞为仙卿,服金丹为大夫,服众芝为御史,若得太极隐芝服之,便为左右仙公及真人矣。
君曰:有尸解乃过者,乃有数种,并是仙之数也。尸解之仙,不得御华盖,乘飞龙、登太极、游九宫也。此谓自然得尸解为地下主者之类耳,非云托化遯变之例也。
君曰:阳丹九转,世人皆有此术,不复说之。此谓房中之事耳,阳丹或应作阴丹。
君曰:在人间学生,唯当服药,子不断谷,则大洞未可得闻。断谷之法,世自有方。
君曰:吾欲说仙之妙,论道之变化,子必秘之,慎识吾言也。当谓后二条事。
君曰:昔有郭崇子者,殷时人也,彭真人之弟子。尝兄弟四人俱行,为恶人所击,伤其左臂,三弟大怒,欲取治之,崇子曰无用,笑而各去。此人后仕宦,而崇子誉致之,数数非一,此人乃往谢之,而犹誉不止。其人曰:我恶人也,不可以受君子之施。乃自杀。后崇子得道,太极真人以为有杀人之过,不得为真人。此盖为善之过,尚招其弊,况为恶乎?今时事亦多有类此者,故以为戒。
范零子少好仙道,如此积年,后遇司马季主,季主将入常山中,积七年入石室,东北解有石此作之叶反音,即是大瓮也,或可是石牖。季主出行,则语之曰:慎勿开此,如此数数非一。零子忽发视,下见其家父母,大小近而不远,乃悲思。季主来还,乃遣之归。后复取之,复使守一铜柜,又使勿发,零子复发之,如前见其家。季主遣之,遂不得道。此事乃入不可思议之境,然每当依此触类,慎之。
积功满千,虽有过,故得仙。功满三百,而过不足相补者,子仙。满二百者,孙仙。子无过又无功德,藉先人功德,便得仙。所谓先人余庆,其无志多过者,可得富贵,仙不可冀也。此一条功过之标格也,可不勉乎。
右道授卷讫此。
右一卷,有长史书,又掾书。
真诰卷之五竟
真诰卷之六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甄命授第二
服术叙 紫微夫人
(此有掾书两本,虽曰术叙,其实多原大略极论,似乎不自书意也。紫微才丰情绮,动言富逸,牵引始末,恒超理外,其后所譬,深明黄赤之致矣。)
夫晨齐浩元,洞冥幽始,八炁靡浑,灵关未理者,则独坦观於空漠,任天适以虚峙,於是淳音微唱,和风合起,二明鉴晖,霄翳无待也。拥萌肇於未剖,塞万源於机上,含生反真,触类藏初,爰可矧万岁以为天,愿婴札而长和耳,何事体造灵神之冥乡,心研殊方之假外哉。自形无得真之具,器无任真之用者,诚宜步天元之妙摄,推万精以极妙,寻九纬以挺生,覩晨景之迥照,仰观烟气则灵云缠虚,俯眄六律则八风扇威,太无发洞冥之啸,圆曜有映空之晖,於是紫霞霭秀,波激岳颓,浮烟笼象,清景遁飞,五行杀害,四节交掷,金土相亲,水火结隙,林卉停偃,百川开塞,洪电纵横而呴沸,雷震东西而折裂。天屯见矣,化为阳九之灾,地否阂矣,乃为百六之会。亢悔载穷於乾极,睹群龙玃示,流血乎坤野。尔乃吉凶互冲,众示灾咎,履坦道者将幽人贞吉,居肥遯者亦无往不利,冒崄巇也,行必舆尸,涉於东北,则丧朋而悔至,苟大川之不利,明坎井之沉零矣。此皆人失其真,物乖我和,游竟万端,神鬼用谋。容使天地无常,以百姓为心,於是太上真人,愍万流之鼓动,开冥津以悟贤,遂尔导达百变,摄生理具,居福德者常全,处危害者彫折,御六气者定寿,服灵芝者神逸。奇方上术,演於清虚之奥,金简玉札,撰於委羽之台,窈窕神唱,真晖合离,歌其章则控晨太微,用其道则扬轮九陔,轩盖於流霞之阵,眷眄於文昌之台。或炉转丹砂之幽精,粉炼金碧之紫浆,琅玕郁勃以流华,八琼云焕而飞扬,绛液回波,龙胎隐鸣,虎沫凤脑,云琅玉霜,太极月醴,三环灵刚,若以刀圭奏矣。神羽翼张,乃披空同之上文,炜烨元始之室,琼音琅书,发乎三玄之宫,宝绂纡三元之赠,蕊珮发丹林之房,上帝献紫軿之重跃,太真锡流金之火铃,神童启辕,九凤齐鸣,天籁骇虚,晨钟零铿,竦身抑旄,八景浮空,龙舆虎旂,游扇八方,上造常阳之绝杪,下寝倒景之兰堂,月妃参驷,日华照容,灵姬抱衾,香烟溢窗,顾眄而圆罗迈矣,何九万之足称哉。然后知高仙之道盖上,寻灵之涂微妙,服御之致合神,吉凶之用顿显也。自非无英公子,黄老玉书,大洞真经三十九章,豁落七元太上隐玄者,莫有群偶於此术矣。复有体神精思,宝炼明堂,朝适六灵,使五藏生华,守闭元关,内存九真,三气运液而灌溉丹田,亦其次也。夫丹诚而蔬禴者,亦奚用东邻之太牢哉,乃可加以五云水桂,术根黄精,南烛阳草,东石空青,松柏脂实,巨胜茯苓,并养生之具,将可以长年矣。吾又俱察草木之胜负,有速益於己者,并未及术势之多验乎。旦顷以来,杀气蔽天,恶烟弭景,邪魔横起,百疾杂臻,或风寒关结,或流肿种痾,不期而祸凑,意外而病生者,比日而来集也。夫术气则式遏鬼津,吐烟则镇折邪节,强内摄魂,益血生脑,逐恶致真,守精卫命,餐其饵则灵柔四敷,荣输轻盈,服其丸散则百病瘳除,五藏含液,所以长远视久而更明也。古人名之为山精之赤,山姜之精。《太上导仙铭》曰:子欲长生,当服山精,子欲轻翔,当服山姜。此之谓也。我非谓诸物皆当减术为益也。且术气之用,是今时所要,末世多疾,宜当服御耳。夫道虽内足,犹畏外事之祸,形有外充者,亦或中崩之弊。张单偏致,殆可鉴乎。术亦可以长生永寿,二可以却万魔之枉疾。我见山林隐逸,得服此道,千年八百,比肩於五岳矣。人多书烦,不能服一二记示之耳。今撰服术数方,以悟密尚,若必信用,庶无横暴之灾,既及太平,则四炁含融,天纬荐生,灾烟消灭,五毒匿形,二辰恒察,万物自成,於是时任子所运而御,亦无复夭倾也。今所言术,欲令有心取服,遏此灾痾耳。又顷者末学,互相扰竞,多用混成及黄书赤界之法,此诚有生和合二象匹对之真要也。若以道交接,解脱网罗,推会六合,行诸节气,却灾消患,结精宝胎,上使脑神不亏,下令三田充溢,进退得度而祸除,经纬相应而常康,敌人执辔而不失,六军长驱而全反者,乃有其益,亦非仙家之盛事也。呜呼危哉,此虽相生之术,俱度之法,然有似骋冰车而涉乎炎州,泛火舟以浪於溺津矣。自非真正,亦失者万万。或远戾天文,谮害嫉妬,灵根郁塞,否泰用隔,犯誓愆明,得罪三官;或搆怨连祸,王师伤败;或坑降杀服,流血膏野;或马力以竭,而求之不已。若遂深入北塞而不御者,亦必绝命於匈奴之刀剑乎,将身死於外,而家诛於内也,可不慎哉,可不慎哉。我见诸如此等,少有获益,徒有求生之妄作,常叹息於生生矣。岂若守丹真於绛宫,朝元神於泥丸,保津液而不亏,闭幽术於命门,饵灵术以颐生,漱华泉於清川,研玄妙之祕诀,诵太上之隐篇,於是高栖于峰岫,并金石而论年耶。诸侯安得而友,帝王不得而臣也。远风尘之五浊,常清净以期真,优哉悠哉,聊乐我云。案此后应有术方相连,而二本并无,乃别有掾书二方,似即是此法,今撰取在第三卷中。
右一条有掾书两本,一黄牋,一碧牋。
方诸青童见告曰:人为道亦苦,不为道亦苦,惟人自生至老,自老至病,护身至死,其苦无量,心恼积罪,生死不绝,其苦难说,况多不终其天年之老哉。为道亦苦者,清浄存其真,守玄思其灵,寻师轗轲,履试数百,勤心不堕,用志坚审,亦苦之至也。视诸侯之位如过客,视金玉之宝如砖石,视纨绮如弊帛者,始可谓能问道耳。
方诸青童君曰:人之为道,能拔爱欲之根者,譬如掇悬珠,一一掇之,会有尽时,稍去外恶,会有尽时,尽则得道矣。又近喻牛负重行泥中,疲极不敢左右顾,趣欲离泥以苏息,道士视情欲甚於彼泥中,直心念道,可免众苦,亦得道矣。谨案上相都无降㖟事,唯有此二告及歌诗一首,恐未必是杨君亲所瞻奉受记也。
西城王君告曰:夫人离三恶道,得为人难也;既得为人,去女为男难也;既得为男,六情四体完具难也;六情既具,得生中国难也;既处中国,值有道父母国君难也;既得值有道之君,生学道之家,有慈仁善心难也;善心既发,信道德长生者难也;既信道德长生,值太平壬辰之运为难也。可不勖哉。三恶道者,生不得作人,得作鸟兽虫畜之三恶也。
太上问道人曰:人命在几日间?或对曰:在数日之间。太上曰:子未能为道。或对曰:人命在饭食之间。太上曰:子去矣,未谓为道。或对曰:在呼吸之间。太上曰:善哉,可谓为道者矣。吾昔闻此言,今以告子,子善学道,庶可免此呼吸。弟子虽去吾『教』谓应作校字,皆犹差悬也。千万里,心存吾戒,必得道矣,研玉经宝书,必得仙也。处吾左侧者,意在邪行,终不得道也。人之为道,读道经,行道事者,譬若食蜜,遍口皆甜,六腑皆美,而有余味,能行如此者,得道矣。上宰亦无降杨事,有此及服日月芒事耳。
太虚真人南岳赤君告曰:人有众恶而不自悔,顿止其心,罪来归己,如川归海,日成深广耳。有恶知非,悔过从善,罪灭善积,亦得道也。夫人遇我以祸者,当以福往,是故福德之气,恒生於此,害气重殃,还在於彼,此学道之行也。
又告曰:恶人害贤,犹仰天而唾,唾不洿天,还洿己『刑』凡刑字皆应作形,逆风扬尘,尘不洿彼,还灌其身,道不可毁,祸必灭己。
太虚真人曰:饭凡人百,不如饭一善人,饭善人千,不如饭一学道者,寒栖山林者,益当以为意。赤君亦无复别授事。
紫元夫人告曰:天下有五难,贫穷惠施难也,豪富学道难也,制命不死难也,得见洞经难也,生值壬辰后圣世难也。我昔问太上,何缘得识宿命。太上答曰:道德无形,知之无益,要当守志行道。譬如磨镜,垢去明存,即自见形,断六情,守空净,亦见道之真,亦知宿命矣。又曰:念道行道信道,遂得信根,其福无量也。
紫微夫人告曰:为道者譬彼持火入冥室中,其冥即灭而明独存,学道存正,愚痴即灭而正常存也。财色之於己也,譬彼小儿贪刀刃之蜜,其甜不足以美口,亦即有截舌之患。
玄清夫人告曰:夫人系於妻子宝宅之患,甚於牢狱桎梏,牢狱桎梏会有原赦,而妻子情欲虽有虎口之祸,有此一异手写本,无此十九字,恐是脱漏。己犹甘心投焉,其罪无赦。情累於人也,犹执炬火逆风行也,愚者不释炬火必烧手。贪欲恚怒,愚痴之毒,又阙此十五字,於辞有不应尔。贪嗔痴所谓三毒。处人身中,不早以道除斯祸者,必有危殆。愚痴者,火烧手之谓也。为道者犹木在水,寻流而行,亦不左触岸,亦不右触岸,不为人所取,不为鬼神所遮,又不腐败,吾保其入海矣。人为道不为秽欲所惑,不为众邪所诳,精进不疑,吾保其得道矣。
南极夫人曰:人从爱生忧,忧生则有畏,无爱即无忧,无忧则无畏。昔有一人夜诵经甚悲,悲至意感,忽有怀归之哀。太上真人忽作凡人,径往问之:子尝弹琴耶?答曰:在家时尝弹之。真人曰:弦缓何如?答曰:不鸣不悲。又问:弦急何如?答曰:声绝而伤悲。又问:缓急得中如何?答曰:众音和合,八音妙奏矣。真人曰:学道亦然,执心调适,亦如弹琴,道可得矣。爱欲之大者莫大於色,其罪无外,其事无赦,赖其有一,若复有二,普天之民,莫能为道者也。夫学道者,行阴德莫大於施惠解救,志莫大於守身奉道,其福甚大,其生甚固矣。有人恶我者,我不纳恶,恶自归已。将祸而归身中,犹『景』谓应作影字响之随形声矣。
右众灵教戒所言。按此三男真,二女真,并高真之尊贵者,降集甚希,恐此是诸降者叙说其事,犹如秋分日瑶台四君吟耳,非必亲受杨君也。
三见易迁,再云可待,要乃起东山屋舍,且可离护之耳。问其故,未见答,问众灵云:我或尔耶。未详此意,欲识之。此一条杨君自记,是论长史事。
数游心山泽,托景仙真者,灵气将愍子之远乐,山神将欣子之向化,是故百疾不能干,百邪不得犯,屡烧香左右者,令人魂魄正而恒闻芳风之气,久久乃觉之耳,觉之则入道,入道则得仙,得仙则成真。从前卷有待歌诗十篇接戒来,至此凡八纸,并更手界纸书,后截半行书字,即是杨书。净覩天地行,此前当并有杨续书,后人更写别续之耳,所以前脱三十四字,杨所书今未知何事。
静覩天地念飞仙,静覩山川念飞仙,静覩万物念覆载慈心,常执心如此,得道也。人生者如幻化耳,寄寓天地间,少许时耳,若摄气营神,苦辛注真,将得道久,道成则同与天地共寓,在太无中矣。若洞虚体无,则与太无共寄寓在寂寂中矣。能洞寂者,则视之不见,听之不闻,死生之根易解,久长之年易寻,寻之可得,解之可久。
夫可久於其道者,养生也;常可与久游者,纳气也。气全则生存,然后能养至,养至1则合真,然后能久登生气之二域,望养全之寂寂,视万物玄黄尽假寄耳,岂可不懃之哉。气全则辟鬼邪,养全则辟百害,入军不逢甲兵,山行不触虎兕,此之谓矣。
学道之心常如忆朝食,未有不得之者也。惜气常如惜面目,未有不全者也。然面目亦有毁坏者,犹气亦有丧失,要人之所惜,常在於面目,虑有犯秽,次及四肢耳。若使惜气,常为一身之先急,吾少见其枯悴矣。案此所云气,盖是房中精气之气,非呼吸之气。
人随俗要求华名,譬若烧香,众人皆闻其芳,然不知薰以自燔,燔尽则气灭,名立则身绝。是故高人哂而远之,遂为清净。生之为物,譬日月天地,此四象正与生生为对,失生则四象亦灭,非四象之灭,生灭之也。若使常生,则四象常存,非四象之常存,我能常生故也。常生亦能生於无景,何四象之足计哉。灾遘祸生,形坏气亡,起何等事耶,似由多言而不守一,多端而期苟免耳。是以玄巢颓枝以坠落,百胜丧於一败矣。惜乎通仙之才,安可为竖子致弊也。竖子致弊,盖为膏肓之患不除。借取晋景公之梦,不尔则是别有小儿事也。
南岳夫人所言。
鸿鹭对南旅,以遐扇扬翮,在於十百之野,彼鸟自谓足矣。然鷃鸠叹其眇邈,大鹏哂鸿举之『指』谓应作咫字尺耳。苟安其安,而是非自足,故三鸟不相与议焉,何讥之乎。
紫微言。
右八条并杨书。
古之至人,独秉灵一之符,玄览委顺之化,明坦途而合变,扪冥枢以齐物,故自然之表,则存之而不论;域领之内,则论之而不议矣。昔玄风泯绝,埃气弥氛,弘犹沦丧,浇伪滋起,驰骤之徒,替真於崖分之外;躁兢之群,饕利於形名之肆,擅智生流荡之患,希求致矜伐之累,乖常适於所适,离至当於非当矣。名身孰亲,道家良『䥠』谓应作箴字。履淹者守一之至戒。良可叹息。
六月八日夜保命告许长史。
知以无涯伤性,心以欲恶荡真,岂若守根浄冲,栖研三神,所以弥贯万物,而玄同镜寂,泯然与泥丸为一、而内外均福也,可示虎牙。
南岳夫人言。
促催进散,不可令河上有事。散似是术散,河上,水官也。
保命言。
不修道德,及学道无成,则肇功之徒不相逮也。自顷未见有日进之人矣。学志故自少也。七世之德,本钟於学者,若不学则非复所赖,故以为戒。徒摄上道而不懃者,故下鬼耳。下鬼谓下解主者,鬼师耳,不必是酆宫之鬼也。经中亦云如此。
在官无事,夷真内炼,纷错不秽其聪明,争兢不交於胸心者,此道士之在官也。
秀玄栖标者,虽山河崩溃而不眄,志道存真者,虽寒热饥渴犹不护,此一往之至也。精散八虚,魂游万涂,或因风以投间,或挟魍以结痾,将一切拨之而勿耳矣。昔之道非今道也,灵觉苟殊,百隟其如,予何章闻之,亦足以检扑矣。
右九条并杨书。
夫真者,都无情欲之感,男女之想也。若丹白存於胸中,则真感不应,灵女上尊不降矣,纵有得者,不过在於主者耳。阴气之接,永不可以修至道也。吾昔常恨此赖改之速耳,所以真道不可对求,要言不可偶听也。有匹则不真,外并则真假,真假之迹,断可见也。
此一条应是裴君言,某书
哭者亦趣死之音,哀者乃朽骨之大患,恐吾子未悟之,相为忧耳。极哀者则淫气相及,来子虽善於耳,尔曹当柰张者何。
定录君所戒。
右一条杨书,后被割不尽。
穆惶恐言:逢遇玄运,得闻宗告,每事将顺,启悟胸心,仁廕缠绵,仰感罔极,至於始终之分,天然定理,乐生恶亡,人情常感,哭泣之哀,奔临之制,内以叙情,外以顺礼,贤庶所守,莫之亏也。穆内虽修道,外故俗徒,未能披褐山栖,带索独往,不得不叙顺情礼,允帖内外,一旦违之,既恩情未忍,亦惧伤之者至矣。夫人之言,宛而附情,弘道长教,可谓远矣,辄当奉遵告敕,使哀不至伤,哭不过恸,栖道任适,不敢有违,谨白。此是答右英书本,今阙所授事,非谓前中君所告趣死之音者,而亦应相关涉也。
右一条掾为书。
真诰卷之六竟
1.《上清众真教戒德行经》,两“养至”并作“养生”。据上下文义,疑当作“养全”。
真诰卷之七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甄命授第三
体『已』此一字后人儳益标高运,味玄咀真,呼引景曜,凝静六神,焕领八明,委顺灵根,宝炼三度,养液和魂。假使冲风繁激,将不能伐我之正性也;绝飚勃蔼,焉能回己之清淳耶。尔乃空冲自吟,虚心待神,营摄百绝,栖澄至真,当使忧累靡干於玄宅,哀念莫扰於绛津也。淡泊眇观,顾景共欢,於是至乐,自鎗零闻於两耳,云璈虚弹乎空轩也。口挹香风,眼接三云,俯仰四运,日得成真,视盻所涯,皆已合神矣。夫真人之得真,每从是而获耳。不真而强真,亦於此而颠蹙也。复使愆痾填籍,忧哀塞抱,经营常累,凭惜外道,和适群听,求心俗老,忽发哀音之『兮𣲨』此作奚胡音,犹今小儿啼不止,谓为咳呼也。长悼死没以悲逝,必精灭神离,三魂陨炁,邪运空间,魄告魍魉,乘我虚阵,造遘百祟,何可握生道以奔於死房,陶灵风而践於尸室,掷己吉象,投之凶秽乎?已闻高胜而故由豫,屡睹明科而释疑,遂罗洿上章,使臭染隐书,四极击鼓,三官寻𨥨,誓信云何而忘,太初於焉而游,神虎奋爪,毒龙效牙,八方诚旷,『遏』谓应作曷字处而逃,身谢之后,方悟清僚之可羡,言者之不虚矣。且哀声乱真,干忤正炁,明君胡不常处福乡,於此振衣而归室乎?
正月十一日夜安妃告。此一条是寅年正月,九华告杨君相讥诮之事,故南真后复有所论也。杨书。
真人归心於一正,道炁摽任於永信,心归则正神和,信顺则利贞兆,此自然之感对,初无假於两际也。夫惑生是非,嫌遘疑似,潜滞於中,抱间心里,外握察观之炁,内有缊结之哂,遗初觉於建始,乖玄梯而密猜者,有如此徒。我见其败,未见其立矣。盖有怀而惧者,岂独一人哉。
二月三十日夜,南岳夫人告许长史,可以示同炁而堕惑者。此是授长史,令说喻杨君,勿疑九华之事也。杨书。
故望洪涛之暨天,则知其不起乎洿池之中矣。睹玄翰之汪濊,则知其不出乎章句之徒也。紫微言。
众藻集而龙章成,群声会而云韶谐,辛酸备则嘉味和耳。中候夫人答此二辞,乃出抱朴子外篇博喻中。后复有此例,当是众真借取,以譬而用之,犹如所称周易、毛诗中语耳。
彼人如梁伯鸾乎?中候言。彼人当是指长史也
梁氏德狭也。此子萧条,气远甚矣。夫垂荫万亩者,必出峻极之岭,滔天振岑者,必发板桐之源。洪哉积阴德之贤,有似邠人也。紫微答。邠即幽国,以比周太王也。自荫以下,至板桐之源,亦是博喻中语,唯改襄陵作振岑。
彼愈北而聪明愈闭,右英言。
聪者贵於理道音於千载之外,而得兴亡之迹矣。逸驎逍遥於太荒之衣,故无羁络之忧,灵羽振翅於玄圃之峰,以遗罗絙之患,何其识吉凶哉。保命仙人答。此复是博喻,两篇合为今语,而改机穽作羁落,灵鹘作灵羽,罩罗作罗絙耳。
寻飞绝影之足,而不能骋逸於吕梁;淩波泳渊之属,而不得陟峻攀危。彼子诚可才异也,安能内摄哉。
辅机者,欲仁人也,德欲茂矣。繁林蘙荟,则羽族云萃,玄渊浩汗,则鳞群竞赴。若其宅心者,众将何事於近。紫微言。
右八条杨书,又有掾写。
有道者皆当深研灵奥,栖心事外,但思味勤笃,糟粕余物,亦足自了耳。桐柏真人言。
夫清净未若东山,养真未若幽林,栖形景而虚上,远风尘之网缠,於是荣辱之罗,何足以羁至士耶。
右二条杨书。
夫金玉山积,犹非我也;胠箧之担往矣,犹非己也;荣冕之盛陈矣,犹非贵也;采艳之芬华矣,犹非真也。能消而荡之,则淫吝之心亡也,鄙滞之门闭矣,尚真之觉渐也,『千』谓应作阡字陌之情见矣。如其不尔,四者皆成内贼之害,外为驩兜之患,不去吝之不散,无所复营措於其间矣。亦无事趣当尔也。戒长史也。此三字本朱书,亦应是右英夫人言也。
为道者实有勤苦,斯人也可谓必得之矣。
右二条长史、掾书。
夫学道者,当得专道注真,情无散念,拨奢侈,保冲白,寂然如密有所睹,熙然如潜有所得,专专似临深谷,战战如履於冰炭,始得道之门耳,犹未得道之室也。所谓为难者,学道也;所谓为易者,学道也。寂玄沉味,保和天真,注神栖灵,耽研六府,惜精闭牝,无视无听,此道之易也。即是不能行此者,所以为难。许侯研之哉,斧子莹之哉。
右右英所道,令疏彼君。勤其事者,有获福者多也。
『堕』谓应作隋字之者祸败积矣,范帅言不知道谁。应是鬼帅范疆矣。
右二条有掾书。
昔因华氏,累白书敬,灵道高邈,音飨冥绝,仰瞻九霄,注心罔坠,矜逮不遗,特蒙酬告,云华斐畅,玉音粲发,诱导恂恂,启悟丹至,披览欣欣,五情悦怿。某志好有年,未获缺失二字,别本作克遂。恭党幽晦,始覩天日,灵真
此缺失一字,别本作微字,疑非。请,训诲交凑,克己补过,思释鄙滞,夙兴勤惕,悟寐自厉,庶几积诚,卒获微感,玄运既会,奉觐有期,『想』疑长此一字良为
缺失二字,别本作延仰,生染迷俗,沉溺尘昧,不达上真。谓道尽此决,欲习性以静之,损
缺失一字,四字朱书。以宝之,非为色欲
缺失一字。多,而患在难
缺失一字。至於水火之戒,冰炭之喻,朗然照豁,敬承清规,务损之又损之,
谓应是以字。至於死灰也。叹觉悟之不早,恨知机之将晚,用火之言,其旨颇微,思之触类,良追愧悚。
昔凭赖华氏,每辄奖劝,愿其有成,得见陶冶,而耽味华竞,蹈道不笃,恒欲与共清闲,使意尽言苦而已。趣向不同,密言难遇,然喁喁之怀,要欲献其丹款矣,不审故可复有冀不。此二书,长史答先因通华侨意,似酬前书,而又言用火之言。此授今阙。
右二条厶书。
茅小君去五月中失日有言云:华侨漏泄天文,妄说虚无,乃今华家父子被考於水官。华侨之失道,由华骑之佞乱,破坏其志,念华团华西姑者。三官因之以试观,试遂不过,侨於是得有死罪,故名简早削夺,寻输头皮於水官也。可密寻彼家有此人名不,是谁者。此前并是酬问华氏事,不知是子年丑年耳。
许朝者,暴杀新野郡功曹张焕之,又枉煞求龙马。此人皆看寻际会,比告诉水官。水官逼许斗使还其丘坟,伺察家门当衰之子,欲以塞对解逼,示彼讼者耳。是斗亡月亡日,其应至矣,君自受命,当能治灭万鬼,罗制千神,且欲视君之用手耳。欲令无他者,宜以此日诣斗墓,叱摄焕等,制敕左官,使更求考代,震灭争源也。可勿宣此,当言我假威於君矣,不知君宜往试摄灭之耳,灭鬼之迹,事中蹔应尔。
六月十六日夜,小君授书此。此令杨君为长史家摄遏冢讼也。许朝先为南阳郡,故得杀新野人,而此三人事,不出周鲂诰先生中,当是四十三条限也,斗为仙品,而犹被水官之逼者,是丧服中殃气尚相关涉故也。
纸三百,酬鬼帅王延,近报录书以杵宗会,有功。
油三斗,酬鬼帅傅晃,近与功曹使者令势盛,照鬼形,使不得暴。
青绢三十尺,酬鬼帅范疆,近执裁百恶,灭讼散祸,有功。
银叉三枚。酬鬼帅梁卫,近防护疾者,招魂安神,使冢讼不行,有殊功。
右四条诡,以六月十三日,小茅君假作玉斧之形。
以梦告於虎牙,使令夫妇明输此四种诡,以酬四帅之禽鬼者。何以不复忆此,可余问。余问,谓令与同,勿忩忩耳非使此四鬼帅,本亦道家之祭酒也,得下解法,受书为鬼帅耳。
既有酬诡,后长为己用心也。所以梦假於玉斧之形者,虎牙魂魄未得通接仙真故也。玉斧清净藻洁,久斋濯魄,心近於仙,故假象以通梦也,通梦而犹不悟,可谓信之不笃,或悟而忘其诡,可谓笃而不思。
夫诡誓者,悉皆受命密交,慎不可令人知。外书云:我闻有命,不可以示人乎。《毛诗·扬之水篇》云:我闻有命,不可以告1人。当谓此也。
六月三十日夜小君授书,密密示之。
真司科云:有用力於百鬼骋帅,御於天威者,宜须此诡。地下主者,解下道之文官,地下鬼帅,解下道之武官。文解一百四十年一进,武解二百八十年一进。武解,一解之下者也。夫心动於事欲,兼味於清正,华目以随世,而畏死以希仙者,皆多作武解也。此武解之目,世中诸人多有相类。
宜服五饮丸,去水注之气,可急合,不但治疾而已,亦以住白,而有气色也。
六月二十三日夜,南岳夫人告。长史素患谈饮,比来疾动,故有此告。五饮丸,即是世中者耳。
精合五饮丸,当大得力,且可自静息乎。范安远所言。语许长史无所忧,不烦此诡,可还之。右保命君语许侯,勿忧嗣伯之诡,且还之。
右右英夫人语。
小君曰:我二人吏兵,恐宜诡谢,献以体上之密宝,不尔,小子后不肯复为尔用力也。许厚之徒也,许𤜤子所赖在其弟,许牙所赖在其父,佳事不可忘也,恶事不可忘也。又为宝密关达机密,银亦为次宝也,其今多情弥精耳,后勿复数尔,劳损其神。
右小茅君㖟所言。
许贱者,戴石子之女也,为雠家薛世等所杀,又世杀贱抱小儿阿宁,贱今在水官,与儿相随,骸骨流漂,亦讼在三官,求对考今生人也。宁见杀时,头先患疮,疮流面目。检谱不见载贱,当是妇人,不显名也。
七月二日夜小君授书。
其夕长史亦得。此梦字也,真书多如此。
死生之机,得失之会,盖更切耳,何不远存玄味,耽虚摽流乎。求之近应,应愈赊也,此亦入失之路耳。想体尚高韵,不细求之於毫末矣。
七月二十六日夜,紫微夫人授作,令与许长史。
右从小茅君来凡十八条,杨书。
七月二十七日禺中,许主簿、华侯当入静中,尔时无复所有,为防未然耳。
近不得以疾笃告者,我慎法之故,且世人知未病之困,必泄三官之禁,则累加漏身,增瘵绝疾,今何乃用忧之甚耶。名身谁亲,盖宜思之。
纵令以小代大,如父何如,大小俱来,於母何如。衰自己身,讼自家人耳。三官自有成事,忧惋亦无所解,自非齐达於内外者,将不得不惧悸。
今月六日是赤孙绝日,先处事耳。今虽停放,无所复畏,然四帅逆已关之於都禁,至日为能遣尸杀使者看望之,虽弗复虑矣。至日父母将入静中,静中疾发,亦无苦也,我其日亦当视汝。
右三事小茅君说。
右三条厶书。
八月六日,父母将赤子入静烧香,北向陈乞於二君,尔时自当有所见,所见万无所苦也。其日中时,当有前日碧衣介华袴人来,在静前立徘徊者,小君也,可就请乞也。
八月六日中,当有一人着平上帻,多髭须长长尔,着紫皮袴褶,将黄娥来。此人是鬼帅王延也。延自为人作益,为将娥见人耳,娥其日或当被缚,华书吏其日当内井上,助主人耳,日中当来,须臾去也,故宜力上风注冢讼章,於却气毒之来往也。三过如此,考者匿矣。夫散翳布考,皆因人之不陈,疾者惧焉,则精胎内战,是故疚痾流发,非唯一身而已。今所以令上章者,亦以遏虎牙之盈缩耳。
范中侯所道如此。范中侯名邈,即是撰《南真传》者。
许厚,当谢诡南真夫人吏兵,告大章如此。
右小君。
以小代大,复请何为,当启太上停之,何如。
右小君。
牙亦尔耶,勿匆匆演小子耳,许牙何豫乎,焉敢复相追尔,娥与厚有水火之书,吾近承南真命,推缚尽执也,小鬼头不制服,岂足忧,亦许长史用心之所克也。
右小君。
许厚自是其丈人所责,责亦至也,责不以家事,往来之宾经意,意亦当得之也。云何每尔,此自家长之教忌,不豫我也,重谢斗,当必释耳。范帅顷者以其不诡,乃欲不复豫事,我不听之,今无为也。诡当一须疾愈送斗。恒渴而饮,不可饮,食多困,故而不可食,子妇不经心,亦不可不令知,死丈人之责耶,故宜以家事为勤,为尔不已,或能致之於丈人宇下受教耶。
八月二日夜,小君授书此,使示斧。
右十条杨书。
许长史所使人盗他家狗六头,於长史灶下蒸煮,共食之,长史何以不检校,使臭腥之气薰染肴饭,既食而步上道,亦已犯真人之星也。
有一白犬,俗家以许祷土地鬼神,云何令人盗烹之,土地神言许长史教之使尔,不言小人盗自尔也。密寻之,尔在宇下而不觉,恐方有此,此亦足以为一病,宜慎。
八月六日夜茅小君授,以与许长史。
亦宜有辞诣南岳夫人,乞疾病得愈之意。又宜辞诣保命、定录二君,辞旨当令如南岳夫人,疾者自当告乞於玄师,不尔不差。
易迁昨来道此,『别省』此二字题纸背。
右四条杨书。
男生许玉斧辞:玉斧以尸浊肉人,受圣愍济拔,每赐敕诫,实恩隆子孙,常仰衔灵泽,永赖天廕。玉斧以驽钝顽下,质性难训,虽夙夜自厉,患於愆失,此夕梦悟,寻思此意,皆玉斧罪责,惭惧屏营,无地自厝。灵道高虚,肉人未达真法,唯执心守敬,修行宝秘而已。或恐灵旨高远,诫喻几微,玉斧顽闇,不能该悟,如此之罪,日月臻积,违法犯诫,亦当千万,神母仁宥,辄复原赦,故今日忧惶深重,肝胆破碎,唯『晢』谓应作折字骨思愆,无补往过,连陈启烦多,希请非所,兼以愧怖。玉斧归诚乞誓,以今日更始,当洗濯心诚,盟於天地,静守形骸,轨承训诲,乞原父穆、兄虎牙小大罪考,玉斧不修,乞身自受责,原赦大小。若神母遂见哀愍,许玉斧思愆补过,举家端等受恩,是永睹三光,受命更生。谨辞。此与是虎牙病时掾与南真辞也,掾自书本。
虎牙慎不可复履淹,及见人之新淹者,三元惊丧,多喜杀人。
八月二十四日南真告。
学道者常不能慎事,尚自致百痾,归咎於神灵,当风卧湿,反责他於失覆,皆痴人也,安可以告玄妙哉。
保命告牙。
右二条有掾书。
须臾自吟曰:朝华焕晨井,九盖倾青云,前此珪璋庸,不识万流椿,解落儵欻顷,寅客何必人。或云是诫,诫则能改。
右英晚而言曰:见形之子,守分业於儒墨,栖沈之客,步玄辞而咏虚,彼人自可晚晓耳。
许伯兄弟复有心乎,恐皮耳,试复一悟,忌其微路耳。
九月十八日茅保命告。
可成与不极此举。
定录君说此。
违内负心,三魂失真,真既错散,魄乘其间。夫为道者,当使内外镜彻,宫商相应,灵感於中,神降於外,信不虚也。映昔亦如此,诸人陶其心,今已消也。夫须人陶而改者,故下通耳,所以懃懃,期不令在此,近亦粗具。
右小君言。
世事非所期,时运何足闻,有道自当见,中路莫不烦。吾欲因杨问,便自知,乃作此。
右清灵。
有间於邪,而邪炁为之踊也,非病也。
右安九华语。
念不宜多,多则正散,正散而求不病,犹开门以捍猛敌。
右紫微语
治自当差,无苦。
保命君言。
何以至丧家。
保命君言。
欲服符饮水,使即愈,不欲者当与。
定录君语。
寻自差。
保命君语。
多有所道,甚云云,觐当乙二,第七无虑也。此一行杨君与长史书语耳。
戏言狯耳,许长史勿笑此。落廓不束,高下失常,定之勿疑,若不加意,勿单用此,慎示人,慎示人。
一句保命告长史。
又十四条厶书。
衰年体羸,多为风寒所乘,当深颐养,晏此无事,上味玄元,栖守绛津,体寂至达,心研内观,屏彼万累,荡濯他念,乃始近其门户耳。若忧累多端,人事未省,虽复憩灵,空洞存心,淡泊缠绵,亦弗能达也。渔阳田豫曰:人以老驰车轮者,譬犹钟鸣漏尽,而夜行不休,是罪人也,以此喻老嗜好行来屑屑,与年少为党耳。若今能誓不复行者,则立愈矣,如其不尔,则疹与年阶,可与心共议耶。田豫字国让,渔阳雍奴人,有干略,为并州刺史,迁卫尉,年老求逊位,与司马宣王书曰:年过七十而以居位,譬犹钟鸣漏尽,而夜行不休,是罪人也。年八十二亡。引此语以动长史,令去官也。
药四丸,日服一。
行来宜详,前后已累言之矣。
右三条杨书。
梦恶者,明旦当启太上,一以正魂魄,二以所除不祥。
奉道之家,当精治静舍。
右二条厶〔书〕。
《礼》:年七十悬车。悬车者,以年薄虞渊,如日之仄,体气就损,神候方落,不可复劳形躯於风尘,役方寸於外物矣。许长史既至此时,始可隐逸耶,还亲华阳之馆,修乎黄老之业,北河之命方旌,迁擢之华亦显,岂不快哉。今此疾方愈也,不足忧也,虽尔慎接於纷纷之务,经纬人事之寒热矣,於今乃未可动脚,动脚人当言尔畏鬼。北河之命,即易迁所闻窦氏之言,似有所疑者也。此年六月,忧长史不佳,非重疾也。今年许家鬼注小起,虽尔无可苦,保命及范中候已为申陈之,右帅晨许肇亦深以为意,无所忧也。去留之会,死生之事,三官秘禁,不宜外示,今所以道此者,盖以『皮』谓应作彼字人已闻至道於胸心也。且可官身,未宜去位,可去可罢,方更相示也。
右夜荀中侯言此,故书以示。
人家有疾病死丧衰厄,光怪梦悟,钱财灭耗,可以禳厌,唯应分解冢讼墓注为急,不能解释,祸方未已。
右保命答许长史。
真诰卷之七竟
1.“告”字原误作“古”,据前后文义改。
真诰卷之八 金阙右卿司命蓬莱都水监梁国师贞白真人华阳隐居陶弘景造
甄命授第四
游精罔象,诚不可信,然多劳多事,多念多端,所以损神丧真,扰竞三关,遂当以此害明德也,故令许君之徒,含景内魄,若抑四者,研虚注灵,则仙可冀。
定录告。
除治尔床席左右,令洁静,理护衣被者,使有常,人常烧香,使泠然不杂也。南岳上真当数看出内,便料理起居,可使草及木瓜耳。手自先有风患,是以今风气之本至耳,多云针灸佳益,使人无忧。此易迁令告长史也,草及木瓜,当是理衣下人名也。可迎黄民来,出民奴,既欲来,又云:其月末左右,当小小疾患,迎来在此,则疾患除也。当部分护静屋以为急,并欲得一室可栖息处。今年欲取草当为民奴,留之,草今年自有本命厄,非欲取也,令其乞符自保而带之。
卧床后孤有悬风,可安北面下一『彰』谓应作障字,亦可以床着近北壁下,勿使虚悬,晨夕当心存拜,静心存行道也。身既有疾,不能拜起,故令心存不替。斧有霍乱疾,勿使冷食,此儿常不大宜住此,今自无他耳。
右易迁一夕再来,四更中。
独来道此,先初来,又与保命俱。此似在县下所授,令掾还山,使黄民归家也。易迁即掾母,亡后得入易迁宫,因呼为号,前所呼亦皆是也。
斧学道如穿井,井愈深而去土愈难运出,自当披其心,正其行,乃得见泉源耳。有人说中候言如此,可令知之。李中候名遵,即撰《茅三君传》者。人学道譬如万里行,比造所在,寒暑善恶,草木水土,无不经见也,亦试在其中也。顷数闻人道此,始乃悟之耳。彼君念想殊多,『渠』谓应作讵字能成远志不,平昔时常多所恨,始悟人难作,而善不可失,云学道者除祸责此,审尔当懃。
右易迁夫人所道。
山岳气扰,则强禽号於林,川渎结滞,则龙虬惨於泽,此自然象也。故豪盛微觉,将类兽告其骇浪,玄数纤兆,而号咷征乎治乱矣。斯盖山川之盈缩,非人事之吉凶。若坟附丘山,诚与汧岫等波,苟趣舍理乖,则吹万之用不同也。非静顺无以要谦,非虚栖无以冥会,是故死生之几,吉人不复豫,苟思之无邪,不为祸害。
五月十四日,右英夫人答,『孔辞』后人黵作谢安字,孔氏,孔默也,云似是孔严兄弟,长史父先为严从兄坦前锋都督,是讨沈充时,既有因缘,故得此也。虎顷大号墓下事
自未得和神静形,俯颐幽精者,疾源或与年而积耶,若未能用交赊之途者,将奚促促於药。
定录仙人答孔求乞药方。
想早葬兄,今注烟速消,虽不办妨於生者,要欲得柩物,时宁三泉,使凶气泯静也。
小儿疾方行当示。
五月十七日夜,保命仙君所言,答一字被剪除,疑犹是孔字。所问疾患者。
右从礼年来凡十九条,并有掾书。
遵懃心香火,有情向药,故有言消磨之愈疾,谓其将闻斯而请命耶。仙真并呼药为消摩,故称消摩经也,诵之亦能消疾也。
应南趍而北骋,既心口违矣。夫捐荠以茹荼,哂九成而悦北鄙者,捐荠至此,亦是《抱朴·博喻》中语。我知其无识和音之听鉴也。当永为吉人,爰及母奴,然所起是学而不思,浚井不渫,盖肉人之小疪耳,无乃此也。今事结水禁,犹有可申,若许长史能於静中苦救之者,则一门全矣,亦是师主祭酒之宜请,而为德惠乎。
五月二十日夜,右英作与长史。刘遵祖善谭说,殷浩向庾亮称之,后一会谈论殊不合,遂名之为羊叔子鹤.於是失名。刘遵心故为修耳,何不令其母服大远志丸。
七月七日夜,紫微夫人告。
即启:可得疏方不。良久答言:世间自有,可寻索密用。
保命君问紫微曰:此方用牛黄、银屑者,非若是者,小为难合。此即今大镇心丸也,先以水银摩银屑使消,故为难合。
紫微答:但颔头。
右三条杨书。
陆纳兄弟清真淳一,有姜伯子之风,知欲有远志,欣然。其祖父有阴德,当庆流七世。知陆苟子自誓、乞苦斋一年,欲受经,『卿自』此二字后人儳益,非真。更量之。刘遵乃有好心,早自知。
保命答许长史。陆纳兄名始,并有德行,祖名英,仕吴丹阳郡太守。苟子当是人小名,不详是谁。纳为尚书令,太元二十年亡。
虞昭为其『兄子』此二字后人黵易作先人字,本犹可识。事文书牵连,身被摄系,方未已,殆欲无理,赖其在世粗有功德,且其家福德强,章闻累叠,皆被上御事已散,寻蒙追遣之,其病虽笃,无所忧,许侯为之甚至,密相示。
保命答许长史。
庾道季身处阳官贵势,不能顺天用法,愦愦慢信,心形不同,自少及长,善功无一,积恶不改,其罪目已定,今临命方欲修德,以自济免,徒费千金之用,不亦晚乎。
保命答许长史。庾龢字道季,亮第二子也,幼有才辞文义,升平中为丹阳尹,表除诸侯六十余事,太和初为领军。如此行迹,不似为恶,恐是闻戒修善,故得申遂。
郗回父无辜戮人数百口,取其财宝,殃考深重,『惋』谓应作怨字主恒讼诉天曹,早已申对,回法应灭门,但其修德既重,一身免脱,子孙岂得全耶,回当保其天年,但仙道之事,去之远矣。太元真人答许长史。郗回父鉴,清俭有志行,不应杀掠,如此或是初过江时摆并所致,不尔则在京时杀贼有滥也。鉴年七十余乃终,即得为酆宫职。
右从陆纳来四条有甲手写。
平凝夷质,渊通妙灵,神造重绝,栖真摄生,太玄植简,太素刊名,金庭内曜,玉华外莹,朱轩四驾,啸命众精,骋龙玄州,飞云浮冥,必能上友逸台之公,下监御于太清矣。
八月十七日夜,紫微王夫人授,令因许长史示郗。
希遐远曜,冥响凝玄,萧浪上韵,躭梦遯真,仰飞霄雾,俯散灵根,飞步四觉,内观七缘者,则必有丹书秀简帝房之录。玄声八振,栖身五岳,於是灌胎朝元,吐纳六液,从容三道,诲此景福,上可以策轩空洞,下可以反华变黑矣。若形羁荣罗,鼓轮华园,乘波适物,鸣簪风尘,外有谋道之名,内有百忧来臻者,适足劳天年以骋思,终归骸於三官耳。斋之不专,徒悟而无益,可谓意不尽言乎。
盖行真炁当吐三纳四,乘七吞九,今吸之不足,蹑之失序,神漏泝源,精亡胎扰,虽休粮日挹,而莫知道与年丧矣。欲阶此渡也,其未接乎。夫索长生者多津,寻灵涂者千百,何必用冰炉以盛火,趣偿责於三官耶。
右中君言,因许长史示郗。
紫微夫人云:郗若得道,乃当为太清监也。若能闻要道而勤者,当至此格,若不专笃而守迷行,外舍道法者,则都失也。紫微前语与太元殊乖,而如此所云,当是迷不能勤乎要道,司命显其终迹故也。情不余念者,道乃来耳,郗回犹未足以论至道耶。小君。郗综妇丁淑英者,有救穷之阴德,又遇赵阜之厄而不言,内慈自中,玄感皇人,故令福逮於回,使好仙也。综墓在东平,淑英今为朱陵嫔,数游三上,司命亦令听政焉。此二人当是回之曾祖也,外书不显。郗瞿与薛春华,至垂心於门宗,初不以生人为事,然讼者多,但不能咸制之耳,每见谏考诉者,甚懃至也,时节宜祠之耶。此二人,郗家之福鬼。外书亦无此二人,不知是何亲。郗雄与阎屈女,不相当负石之役,于今未了,喜击犯门宗,心常杀绝,此二人是郗家之祸鬼。郗黵除此名,不可识,与殷武姬被考,以烧杀朱奢、李贱,以致灾也,其无后,亦求代逮,又与高丰相扇,甚助马头之讼,石公未便可得佳,恐不止耳,亦何趣欺其妇耶,省来懃懃,试为掩正之,亦无此诸人。
右保命答许长史。
小君说言:郗鉴今在三官,为刘季姜所讼,争三德事。周马头在水官讼其婿,引理甚苦。郗朗、伊香之二人,今为牙女子奇求此。
范帅昨受江罗辞。
郗相今为大曹吏所逮,其妇形婴桃,受事未了,方索代人於此家。
此自是旁听小君之言语耳,不令书之,为自疏识以示耳。此二十二字是杨君自记与长史。
高龄反化晚,而祭酒弱,道气不交,灵助无主,是以群邪缠玄,急行其祸。奚不宗生生乎,於我助之有缘,其妇言亦急,家事当须了之,非他得豫。
今六天之横纵,而太平之微薄,灵不足以助顺,适足以招群奸,所以神光披越,而邪乘正任矣。高龄之无德久矣,鬼讼之纷错积矣。
许长史黄氏黵作掾字。将欲理之耶。若翻然奉张讳道者,我当与其一符,使服之,如此必愈而此豁字也矣,不然往诣水官,所谓呜呼哀哉。张讳即天师名也,杨不欲显疏也。邪气入体鬼填胸次,其将回惑於邪正,必不能奉正一於平气耶,如此吾治疾之方,殆不可得。正一平气,即天师祭酒之化也。
彼往其子亦去,何一身之永逝乎。
八月十九日夜,保命君密语许长史。
冢讼尤甚,恐亦未已。龄曾凿败古人碑铭之文,以自显焉,阴贼於鬼神,『弊』谓应作蔽字善以自摽,诉者诚多事,以此为首先。
八月二十四日夜,保命告:欲取谢奉补期门郎,而今已有兼人,北帝故权停之耳,近差王允之兼行得代奉,若服术酒,可未便恭命也。高耆亦可服术,其家冢讼亦为纷纷,术遏鬼炁,故必无他耳。范中候言此。谢奉字弘道,会稽人,仕至吴郡丹阳尹,吏部尚书。王允之,敦同堂弟王舒子,有智干,为河南中郎将江州,迁卫将军会稽,封番禺侯,年四十亡,谥中侯。高耆即谓龄也,期门郎酆都中官,而记中不见此职,惟有修门耳。
从平凝来凡十四条,有掾写。
夫观物适任,内顺明灵,托性命於高真,委形气於神摄者,亦克疆以永遐,回秋龄以保真。今德匠既凝神杖信,澄心密静,圆顺广敬,固天祐焉,然胤嗣不多,或时彫落,将犹灵关失纬,潜机未镇耳。当今五气滋曜,常朗文昌之房,三星结华,每焕璇衡之内,是以玄润胎萌,遂其流根矣。
我案《九合内志文》曰:竹者为北机上精,受气於玄轩之宿也,所以圆虚内鲜,重阴含素,亦皆植根敷实,结繁众多矣。公试可种竹於内北宇之外,使美者游其下焉。尔乃天感机神,大致继嗣,孕既保全,诞亦寿考,微著之兴,常守利贞。此玄人之秘规,行之者甚验。
六月二十三日,中侯夫人告公。孝武壬戌生,此应是辛酉年,而后又云上相座动,后以临登极,乃是后午未年,此为大悬。
灵草廕玄方,仰感旋曜精,『洗洗』似草竹言边,应诜诜字。即《毛诗·螽斯》羽诜诜兮,宜尔子孙之义也。繁茂萌,重德必克昌。
紫微夫人作。
福和者,当有二子,盛德命世。福和似是李夫人贱时小名也。今《晋书》名俊容。二子,即孝武并弟道子也。
同夜中侯告。
右三条杨书,又掾写。
德匠既凝,玄范自天,安危之事,未宜问也。公倾注甚至,所以未相酬者,豫事难论耳。顷天气激逸,阴景屡变,太白解体於二辰之中,愆勃於紫房之下,王者恶焉。天子有忧,上相座动,今聊作谶,密以相示。有此及谶,有掾写,在掾自记修事后。共纸寻真综回文,令难解耳。今拘连相取,又别疏出之。其授之时,维当道其辞,杨君后自更错义,皆是说晋代之事,并有明征也。
相欺岂妙道要吾知之天秘能
有术金之万寻师疾逆除恶子
自之制夷遂平世天命乘驱宝
奇龙者可悲真间世复思宜
神熙逆历有数在兹基无不无
兵隆谁定帝纭室来之皇慎地
先卒儿必亏金纷异五乱德天
火数失期座当变见远凶匠制
规三由匠足不虑忧危拨保封
寸莫其测源刘知向有明施者
三五瑞天之代隆换迭相运推
精气神妙二参仪慎凡传人贤。
精气神妙参二仪,慎传凡人贤者施,封天制地无不宜,子能宝秘天知之。吾道要妙岂相期,自有奇神先兵规,火寸三五天瑞之,隆代迭换运相推。明匠保德慎无思,驱恶除逆疾寻思,万金之术龙之熙,隆数卒三失由儿。莫测其源刘向知,有凶拨乱皇复基,乘天命世遂平夷,制逆者谁必定期。匠不足虑忧远危,五世之间真可悲,历有数帝座亏,当见变异纷纷来。
金室在兹,枕麝香一具於颈间,辟水注之来,绝恶梦矣,常存三关佳也。
右英告公。凡云公者,皆简文帝为相主时也。
右一条杨书。五字朱书。
太元真人告许长史:此后非真说。
我尝见南阳乐子长,淳朴之人,不师不受,顺天任命,亦不知修生之方;行不犯恶,德合自然,虽不得延年度世,死登福堂,练神受气,名宾帝录,遂得补修门郎,位亚仙次,缘天资有分,亦由先世积德,流庆所陶。若使其粗知有摄生之理,兼得太上一言之诀,如此求道,无住不举矣。夫人所以不尽年寿,中多夭遏,涉世者或遭刀兵之难,致荣禄不终,祚胤不长。志道之人,虽有一生之心,钻求匪懈,徒复遭遇真文,躭玄精微,慕尚者众,得升腾者稀。经非不妙,灵岂无感,愚愚相随,安知修真之本,营神养性镇守之法。世人积小以来,形中伤犯者多,帝一不治,百神惊散,考试万端,所谓荒城之内,荆棘生焉。无妙术以自导,修道以求仙,贪荣慕贵,多垂成而败,皆由丧真犯气,愚瞽罔昧,岂识此机耶。致夺年灭算,万事不成,以此求生,去生远矣,虚自苦耳。太上有玄机之道,焕落七神枕中之要,此道微乎妙哉,初不传於下挺愚俗之人。有此道者,帝一治於玄宫,万神守备,与天同心。案诀谨而修之,登山越海,万试不干,修仙升度,所欲从心,斯岂虚言耶。卿父子玄机邈世,理妙接真,故可荣神之仙才,而为众真所称,非吾独所称举。故当与卿同编仙录,无复理外之嫌,亦已谘启卿,故令知乃心。
受用金龙玉鱼,此不可阙,所以尔者,诣太上前昭灵亦当粗具。近所写神虎符,意嫌不精,可更书为善。卿前所道相王事,顷面郗回,亦知有好心,但所得少耳,自当保其天年也。
见谢所作传未易功,乃能序述圣迹,赏解作奇,此是天发其心,昨亦已见司命君,大以为佳,冥中自当报之有缘。其子孙若知醮灵岳,祈天真降,应必也,岂虚言哉。谢家一门,唐承之世,繁林蔚然,甚可欣也。安石先对,所钟如何,具如近面,不足宣。
真人西城王君答许侯。
右四条别一手书,陆修静后於东阳所得,不与诸迹同,辞事伪陋,不类真旨,疑是后人所作。乐子长非受五符者。唐承,即《列纪》所云四十六丁亥之期。
真诰卷之八竟